一人是薛百貌,一人是四声平管家。
各个在亮处,灯影在脸上晃,各自一叹息。
薛百貌将酒盏桌上一放,“这刘探花也太伤人了。”
管家问,“参军可知为何,听起与夫子有关?”
她摇摇头,“这,我也不知。”
“只是再有恩怨,也不该波及那小娘子。”
她叫来酒家,换热酒,一饮而过,身体这才好些。
管家点点头,“今夜参军便是为巧娘所来?”
“不错。”薛百貌感觉肚子又一阵痛,可官场上哪能没有几般如此经历呢?
倒也忍下去,面色如常。
想起今日之事,她不由严肃了些。
薛枝带着几人来她那宅子,她见时,像是坐了许久。
她看出,此人气极,可也平静。
想起府里的闲话,心里便有了些大概,收了玩笑,直入主题。
可他却分字未提,转而不咸不淡与她商谈衣肆之事。
他不发,她哪能说,只好先听了。
她其实不盼望他来的,她与四声平甚好,偏偏这个堂弟也是开衣肆的,她在其中,实在不好作为。
按理说,她作为参军,早应对其巧娘那衣肆打点一番,可如今,连个文书也没经她手。
果然,一上来,他便说,“二姐,你偏心甚矣。”
他不让薛百貌反驳,继续说,“听闻刺史欲托巧娘改学子服,又听闻那秀郎欲以巧娘所制宋衫进宫。”
她张张嘴。
“还听闻,端午佳日,官府以此衫落杭。”
“巧娘来扬不足一月,二姐,你真是被蒙了心。”
郎君说话甚是刻薄,可她也无言以对,族里常问为何不拜贴而下,她总是托词公务甚忙。
她不是个精明能干的,当初得了此职,叔父叔母没少出力,若说薛记是她家第一个大生意,她便是她们家第二笔。
她回避眼神,只一味喝茶。
“二姐,巧娘背后还有我,还有夫子,你若一日不离扬,这便一日避不过夫子去。”
她一听,抬头,这是在威胁了。
面前郎君似在思索,没看她,没把她放心上,他抬眉。
“二姐,你去找四声平,如今他家谁管事你最清楚,言及要合营。”
心中那气还没上来,便下了,她一愣。
“如……何合?”
“你们怎么与四声平合,他便如何与巧娘合。”
此话一出,一切大白。
别的话都多余了。
她是很愿见到此等光景,两家不对立,那一切都好说,她便是帮一百次忙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