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货里,苏武还加一个,那就是大举推行正祀,推行道佛两家,这一点,才能真正说到天子心坎之上。
这天子就是道君教主皇帝,岂能不喜?
还加一些见解,那就是在全国各地施行祭祀普查,其实有很多地方还有一些地方信仰,比如福建……那就要把这些地方信仰纳入正祀之中,朝廷进行加封,乃至以朝廷名义,进行教义上的梳理与整合。
再加一些见解,那就是抵制外来信仰,摩尼最初就是外来信仰,虽然已经很本土化了,但它就是外来的。
这一点上,还是要说福建……此时此刻,福建泉州,那是诸般庙宇遍地,什么婆罗门,什么景教祆教犹太教,世界上的大宗教,此时泉州是样样皆有,也因为此时泉州聚集了世界各地的商人。
只管全部推平了去,要打要杀也要推平,趁着这个时候,天子心有余悸,说干就干。
也因中国自古民间起乱,大乱之中,定有宗教在其中,黄巾也好,方腊也罢,天子岂能不怕?
其中也有苏武之私心,从周而下,天地在上,祖宗在上,中国有自己的一套,什么六教八教的,全都给你灭了去。
乃至苏武私心里,将来,此时之佛与道,也要来一番大整治,什么方士术士,什么大师大神大仙,一概干倒。
只管洋洋洒洒一大篇下来,天子看得心中大喜:“好好好,这苏子卿之策论,着实见地非凡,实乃大才也!”
童贯闻言也夸:“陛下,臣也是看得这篇策论喜不自禁,研读数日,越发觉得其中之言,乃治国良策,为保社稷之安,朝廷便当行苏子卿此淫祀之发也!”
“好,着中书门下去照此办理!”天子把苏武这篇策论直接交给王黼。
王黼接过,也去看,看得几番,还真别说……这苏武,还真有点东西,还真不是一个粗鲁武夫……
却听童贯立马趁着机会就说:“陛下,此番若论战事,苏子卿当居首功,若论治乱之基,苏武又出此策论,也居首功也!”
天子点头:“大才,大才也!合该重赏!”
童贯笑着来说:“朝廷科举,不过也是策论为重,乃至也说诗赋之能,也说苏子卿,臣是阉宦出身,少读诗词,不同平仄之道,只听说苏子卿也能填词,陛下与诸位相公都是此道高手,也不知那苏子卿填词如何?是那瓦舍小道,还是颇有几分才华在身?请教一二!”
便是童贯当真是请教模样,苏武不在当面,便只当是他童贯文化低,当真不懂。
反正,只当是与天子闲谈,天子最喜欢这些事,这方面的话题,天子必然感兴趣。
天子笑着来答:“平仄之道,苏子卿俨然也是出类拔萃,一般人还真比不上他,只是他大作不多……”
童贯来说:“年少尔,刚刚二十有二,一直从军伍征战,倒是没有机会多来填词,只在以往啊,与那易安居士同坐之时,有过几曲……”
天子闻言,也问:“是吗?他还与李易安同坐论道?”
童贯点头:“也是听说,后来易安居士之夫君不是出了差错吗?也是子卿六百里赶去剿贼……”
童贯只当是与天子说点八卦……
天子八卦听在耳中,点头叹息:“可惜了那赵明诚啊,出身高门,本也是才华横溢之辈,唉……说不得,也好在最后无甚大事……嗯,说苏子卿……”
“哦,陛下,臣是想着,此番天下无战事,那苏子卿入京来,当空闲许多,二十二岁,正是起名头的时候,这京中啊,有趣了,热闹了!”
童贯笑着。
天子也笑:“天下,人才辈出,文风鼎盛,武运昌隆,正是祖宗庇佑,天命所归,社稷之福也,越热闹越好!”
童贯顺口一接:“陛下,是不是就此番,论一论如何封赏那苏子卿之事?”
这话一出,左右皆笑,都来看童贯,这一手操作,着实滴水不漏,环环相扣,丝滑顺畅……
天子也问:“诶?也说那苏子卿先行回京了,怎不见他来拜见?”
童贯解释:“他得了诸位相公之差事,正忙那献俘与校阅之事,不得陛下召见,他一个枢密院都承旨,如何又能来拜?”
“哦,是这般,倒是朕的不是了,也罢也罢,那就议一议,如此大才,又得盖世之功,该重赏!”天子自己也说得激动起来。
童贯开口一语:“陛下,不若叫那苏子卿先去太学里读读书?读个三五年,先有个出身?”
而今这太学,只要去读书,读出来就能当官,可以不通过科举那一道,也算出身,当然,也可以科举,正儿八经得个进士及第。
童贯故意这么说,说完,立马关注天子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