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艾索洛伦的天变了。
统治者换成了达克乌斯,虽然他不管具体的事,只是定下章程,其后的岁月中更没出现过艾索洛伦,但毫无疑问,艾索洛伦真正的统治者就是他,这一点她很明确。
那是一种无法否认的威压,不是命令的压迫,而是存在本身的分量。她见过奥莱恩怒吼时的森林震荡,也见过艾瑞尔施法时星光从树冠洒下,但达克乌斯不同,他像是某种静止的中心??一切风暴在他周围旋转,却无法撼动
他。
这也是,她向达克乌斯献马的原因。她不是出于敬畏,而是出于某种近乎理性的臣服,她明白顺从有时也是一种保护。
她最早出场在319。锦上添花那章,主打一个。。。。。。
可惜,达克乌斯并没有接受。
随后,她还是像原来那样生活,就像那两口子还在,就像达克乌斯从未来过艾索洛伦。她依旧与野兽人、绿皮战斗,依旧在每一个冬季前清点箭矢、修补盔甲。偶尔的时候,还会应对矮人,人类的骚扰和闯入。
敌人没变,但队友变了。
从狂猎变成了蜥蜴人,更有纪律的蜥蜴人。能坚持到骑兵到来的蜥蜴人,能打出锤砧战术的蜥蜴人。甚至很多时候,骑兵还没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蜥蜴人打崩了敌人,骑兵只能做最擅长的事:愉快地展开追击。
那种默契与高效,让她第一次在战场上感到一种秩序的快感。
想到这里,她笑了出来。那不是嘲笑,而是一种疲惫的笑,仿佛终于接受了被改变的世界。
“你想对我说什么吗?”将脑袋探出的阿拉洛斯并没有缩回去,当看到因卓睁开眼睛并笑了后,他问了一句。
因卓没有马上回应阿拉洛斯,而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一声叹息里有太多东西??失望、宽慰、疲惫、还有一点点无可奈何。
“时代变了。。。。。。”她呢喃道。
“我知道,我很早之前就知道。”阿拉洛斯回应道。
“不。。。。。。你不知道,孩子。”因卓缓缓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母性的温柔,也带着战士的冷峻。随后,她对阿拉洛斯进行了否定。
如果换做以前,阿拉洛斯肯定会辩两句,但现在,他不会了。他只是点了点头,既然不是,那就不是吧。
有时候,沉默比争论更像一种理解。
“看看周围,你看到了什么?”没有得到回应的因卓露出了笑容,笑容中有无语,但更多的是欣慰。她伸出手,指了指。
“太黑了。”阿拉洛斯展开了反击,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出了因卓不想听的话。
“是啊,太黑了。”因卓感慨道。
她没有再补充什么,因为太黑了不仅是对眼前的黑夜,更像是对这个时代的形容。
黑,无边无际,连风都在其中迟疑,连神?。。。。。。
她有一种错觉,虽然她活在这个时代中,但她被时代抛弃了,她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那种感觉就像站在奔腾的洪流旁,明知道水势已经淹过脚踝,却依然不肯退,也不愿走。
她明白自己还活着,身体、意志、职责都还在,但那种活着的感觉,却越来越像是一种惯性。
尤其是再次见到泰兰铎和塞昂兰时,这种错觉更是感觉清晰。她和泰兰铎是同辈,她与泰兰铎和塞昂兰一样,随着奥莱恩短暂的返回过奥苏安,回到了最初的家乡,但很可惜,她来不是探亲的,而是来报复的。她去过戈隆
德,在决定莫拉丝生死时,她也在场。
而现在,她只感觉到陌生。
尤其是当泰兰铎和塞昂兰说出那些她几乎听不懂的话语时,那种陌生感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
军团、大军团、集团军、集团军集群…………
那些词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时,就像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虽然,她能听懂这些词,也在阿拉洛斯的口中听过这些词,但也仅仅是能听懂这些词而已。
战争对于杜鲁奇而言,更像是一门艺术,一种理性与残酷共存的工艺。而不是像她那样,小孩子过家家。
是的,小孩子过家家,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回想起自己指挥过的战争,林地骑手在树影间穿梭,在草原上奔驰,依靠地形与机动性伏击敌人,那时她觉得这就是战争的极致。
而现在,她才发现,那只是幻觉,是原始、朴素、几乎带着浪漫色彩的猎杀游戏。
一个军团六千人,三个军团组成一个人数近两万的大军团,三个大军团再组成人数接近六万的集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