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小友直言。”郑云起赞叹一声,溢于言表的便是他?的称呼从“姑娘”到平辈的“小友”。
“既然必定要有这么一个?人?,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手上力道被攥紧,她不用回头都可以感受的到秦昭明?射来?的眼?神。
那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化作?实质,带着裹挟一切的炙热温度,像是要从指甲开始,将薛闻整个?人?都烫化。
她无所遁形。
她无处可逃。
但她没有躲,甚至薛闻明?白秦昭明?之所以会生气,便是因为她将事情最重要的安全抛之脑后,将性命置之不顾。
这样的担忧不仅没有让她觉得不适,甚至觉得分外安全——
“世人?没有享受过权力,认为权力只是“表现优异者?”获得奖赏,这本应该没有什么错。”
“这个?缘故,本应该没有什么错。”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连她自己?都是这样想的。
“但我?们,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我?们,才会明?白权力来?源于力量,力量足够掀翻规则和制定规则。”
京兆郑家的存在,不论其他?世家同不同意,他?都是第一世家;
乔家,代表着太子身后的外戚集团;
太子,主?张改革的未来?君主?。
这就已经足够了-
郑云起走时?连连叹息自己?该服老,乔承东走的时?候三魂丢了七魄,整个?被姜逍给捡回去的。
事件中心的薛闻被秦昭明?拉着带回寝殿。
他?现在正在打量薛闻,想不明?白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就在她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他?都已经想到无数明?枪暗箭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可现在薛闻脸颊旁的一些发丝顺着吹拂进来?的春风贴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味道。
秦昭明?不肯承认自己?被可爱到了。
依旧好气的咬着牙说道:“这时?候知?道撒娇了。”
他?可以冒险,可以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但薛闻不能。
她就该被好好的保护着,等着他?将前路扫平,而后屈尊和他?站在一处,等世人?叩拜。
他?明?白薛闻心善,知?道薛闻有很多天真?,对于当权者?来?说“痴傻”的年头,但对他?来?说刚刚好,他?会慢慢的,慢慢的替她实现。
正巧,他?是皇室绝无仅有的聪明?人?。
可他?没有想到,她见淮阴侯时?想见郑云起,先斩后奏搞出?这种事。
太过冒险。
好似心有所感,薛闻拉住他?的衣袖,仰头看他?:“阿昭,富贵险中求不是吗?”
“我?已经不是等待被奖赏的小孩子,我?心悦你,但我?不相信男人?——”
她不相信任何建立亲属关?系的男人?。
她的父亲、她的丈夫、甚至她那没有踪影的“儿子”,她都不愿意相信。
这三个?男子,从血缘、亲属上是她一辈子最亲近的男子,却让她光想要想起这个?关?系就会不寒而栗。
沈今川的冷遇、父亲送来?的三尺白绫、还有“儿子”说的合葬,都让她觉得,她并非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随着他?们辗转换取利益、可以随意处置的物件。
她娘说的“租妻”让她有一种身为女人?物伤其类的感触:作?为女儿,她恨自己?的母亲是个?伥鬼,通过吸食她的血肉来?效忠强权。
但作?为女人?,她甚至觉得,除去未来?在目前看来?,她娘做的,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阿昭,从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不愿意和你回京城,因为我?认为京城没有我?的立锥之地。”
“若要嫁你,我?用什么来?嫁,当我?们的相识是一个?美好意外,而你是世家之子,我?是侯爵之女,我?们恢复身份后天作?之合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