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律迅速改变策略,一手以重剑为盾,护住全身,一手以更快更轻更巧的曲水软剑展开全方面的刺击,在雨水和白芒交错之?间反手弹剑、抖剑、撩剑!
但数个回合后,他臂上翻开了一道儿肉,脚下的泥泞地深邃了一小会儿,就继续被大雨冲刷而?去,他不得不撤掉重剑盾牌,只以软剑防范全身。
而?那兜帽男的肩膀处明?明?被刺了更深的一记伤,而?他本人却毫不在乎似的左右腾挪冲刺,好?像他根本就不把自己当人,也不把对方当人!
不行,不对啊。
郭暖律之?前就受过伤,他的身体也对新伤有反应。
可那个人却像木头一样,居然对受的伤毫无反应?
而?郭暖律也不是吃素的,又让兜帽男身上受了三处新伤,可对方却视若无睹一般,不退反进?,重重地一拳头砸在了那防范胸口的软剑剑身之?上!
这一砸犹如摧风遇火,寻常人下去骨头都给?被崩断,郭暖律为了化解这硬劲儿,只凭身躯被这一拳砸得激荡而?开,在半空中倒飞五尺,正要?落地之?时。
却有一把剑鞘递向了半空!
我的剑鞘。
他的剑鞘。
郭暖律当即察觉去向,双足在剑鞘上点了一点,瞬间翻飞身躯,在空中连着点拨三剑,点开劈向他面门的一道短刃,又拨弄开劈向他腰腹的那道短刃。
落地之?时,他与我站在了一起。
面上依然是冷的,唇角是渗出一丝血的。
眼里却热腾如火。
“来这儿干什么?”
我在雨水下看他,声音决然道:“还?你的剑!”
说完,他瞬间取走我手中新剑,却反手还?了我一把。
我一看却惊,不是八面重剑,是他自己的曲水软剑!
他飞身掠起,我咬了咬牙,不管手感如何,只拿着手中曲水软剑,裹着披风一掠而?起,在大雨之?中翻飞而?至,和他一起,到?了那兜帽男身侧。
兜帽男见到?我来,轻轻哼了一声儿,随即没了声响,该打还?是照打不误!
大雨滂沱、闪电交加、在这残缺荒芜的神佛像之?前,我和他两个残血,打对方一个轻伤。
我回忆着他与我相?杀时用?的曲水剑法,去抖动那软剑缴械,竟也抖得如一派流水倾斜、一道银瀑灿烂,而?他回忆着我之?前数次厮杀时用?的重剑剑法,用?于那新剑之?上,更是声东击西、以少成多、幻化无常!
有时他为盾牌,我为剑锋。有时他为剑锋,我为盾牌,偶尔他把新剑插入我剑鞘,我把曲水剑投向他手中,这样来回换剑、来回换着攻防、软硬之?势,终于渐渐把劣势挽回到?了一点点优势,那原本激荡不安的局,也被硬生生打出了一个剑光灿烂、癫形狂态!
那兜帽男在眼见局势已被拉扯到?了平局之?后,忽的在某一时某一刻,他骤然停手。
我和郭暖律也不约而?同地停下。
兜帽男只是扯了扯嘴角,如同机械似的一节节升起,透出了一种分外诡异的感觉。
我还?以为他会怒叱我和郭暖律二打一,没想到?他只是平淡又冷漠道:“你本来打算用?这把新剑的……对吧?”
居然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郭暖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都一样。”
那兜帽男却只是指出道:“有分别的,这把新剑你还?不太熟,练久了,杀我才更有机会……”
说完,他忽的转向我,口气里带了些微妙。
“我以为聂楚凌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我眉头一惊:“我从?前见过你?”
“没有。”兜帽男道,“但我一直想见你,闻名?正如见面……你的剑法天赋确实和他一样顶级……”
他话音一转,冷声道:“可惜……”
我眉头一皱,想问他可惜什么?可这神秘人忽的收了双刃入腰部的皮带,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他双手微微垂下,掌心?微微垂了一点血。
“下次见面,把伤养好?。”
然后他就往后急退,忽的消失于雨幕之?中。
我才转头看向郭暖律,道:“这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