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这庙门前,相?隔不远,却似陷在命中注定的一个死局,两个人动也不动,说也不说,好?像处在一片被时间胶着了的窒涩空气里,沉浸在一种敌不动我也不动的神秘氛围里。
周围只有雨水间隔不断地打在窗格、门槛,和大石块儿小石头的滴滴答答声音,和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就在我以为——这种诡异的安静能天长地久地维持下去时。
兜帽男忽的动手。
他不动,是雨下一座灰黑色的雕像,仿佛完全融入雨水泥水之?中。
可他一动,那雨水本打在他的身躯之?上,忽的全都被他冲撞而?飞,犹如千针万点一般泼向了郭暖律!
这人竟然能以天然的雨水为武器!?
郭暖律当即双剑齐发,剑舞如飞。
一个如我一样的顶级剑客,当然应该左手右手的剑法都能用?。
他左手持八面重剑舞动如钢铁屏障,右手以曲水软剑波光粼粼地拨弄开千千万万袭来的漫天飞雨。
讲的就是一个水泼不进?、雨打不入。
这种剑法浩瀚渺茫、拨洒浩荡,仿佛要?以自身的力量去抗衡整个漫山遍野的雨幕遮笼,只不禁让我惊艳驻足的同时,又疑了一惑——难道他选择用?八面重剑,而?不是这四面精英新剑,是有好?处的?
那我该不该相?信他的选择?
该不该出来打扰他们??
可兜帽男瞬息之?间也冲击上来,一瞬间只出一掌,却好?似同时出了七八十掌一般,掌动则雨飞,雨动则拳至,平平无实,却没有任何破绽空隙可以言语。
郭暖律瞬间出剑。
一道金属光辉犹如天外而?来的飞雷砸下,他以一把八面重剑强行劈砍过雨幕,欲砸在对方的臂膀之?上!
对方却是半退一步,双手却进?一点。
一把合住了这剑锋!
重剑剑锋竟如泥牛入海一般,动也不动。
郭暖律右手一动,曲水软剑抖开一处清水银流,刹那间白芒闪刺,绕过间隙,如龙蛇吐海一般直刺腰腹!
那人却只以一手捻住重剑锋芒,竟伸出一手,也捻了曲水剑的剑锋!
居然能以两只手同时接住郭暖律的剑锋!
这是什么巨力的怪物啊!?
我在树下看得惊心?动魄的同时,忽然想到?了一个被我忽略已久的事实。
郭暖律在不久前的万鹤庄里,才和我打得遍体鳞伤。
他恢复是恢复了些,可没恢复全乎。
这人的气力如今可不在巅峰期啊!
那即便对方本和他势均力敌,如今趁他不在巅峰期,两手捉了剑锋,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我再看去,发现那人竟已同时用?手捻住两剑,且猛地向内部翻撞起来。
竟想以八面重剑之?锋,撞曲水软剑之?利!
疯了不是?
疯了啊!
而?郭暖律也面色一惊,登时发怒之?下,双剑蕴力,双足则扑朔而?踢,直如“星官削斗”一般踢那人的腰腹,借力一折,使曲水软剑脱出,而?八面重剑则在压力剧增往下压制,从?那人手掌之?中脱离而?出!
可那人掌心?微微流血之?时,却迅速被雨水冲淡。
而?郭暖律手中的八面重剑,那把无坚不摧、犹如天神利器的八面重剑。
居然在被那兜帽男持握之?下,多了几?个崩口?
他面色一惊,可那兜帽男却袖口一扬,双手在雨下露出了两道闪动如雷电的白芒。
两把轻轻巧巧、却险之?又险、宛如蝉翼轻薄的短刃。
短刃交叉而?去,直向郭暖律刺去,一上刺咽喉,一下撩拨手筋,全都是干脆利落、绝不容情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