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舟轻声道:
"
人文主义其实就是让艺术重新回到人身上。
在文艺复兴以前,音乐主要是为神服务的,
一切都围绕信仰和仪式。
可到了十六世纪以后,
人开始被放到舞台中央。
作曲家不再只是传达神的意志,
而是用音乐去表达人的情感、矛盾、爱和痛。”
他顿了顿,目光仍在舞台上,
灯光照着他半边侧脸,
声音沉稳得像在陈述事实。
“所以到了韩德尔的时代,
宗教音乐和歌剧的界限其实已经模糊了。
一个作曲家既能写弥撒,也能写咏叹调,
因为他们相信,
人本身就足以成为崇高的主题。”
李锐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听着。
“所以说,这种‘祈祷”的感觉,
其实不是信仰,而是人自己在跟命运对话?”
江临舟微微一笑。
“可以这么说。
音乐离不开历史,也离不开文化。
如果没有文艺复兴,就不会有歌剧;
如果没有宗教,就不会有这种旋律的形态。
它们互相纠缠,就像人的信仰和欲望。”
李锐点点头,神情仍有些恍惚。
“那这么说。。。。。。艺术最后讲的,还是人自己?”
江临舟看了他一眼,轻声道:
“音乐这件事本身,或者说艺术本身,
无论是文学还是音乐,
某种程度上都在发出那个属于时代,属于个体的声音。
作曲家写下旋律,诗人写下句子,
他们都只是用各自的语言,去回应自己身处的世界。”
他顿了顿,语气更缓。
“有的人面对神,有的人面对权力,
也有人只是在面对孤独。
可他们都在表达一种存在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