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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衣服吃口怎么了(第3页)

林叙在看到唐小棠突然出现的瞬间,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蹙了一下,但比起刚才在房间里被沈知时拽住袖子时那种近乎应激的激烈反应,此刻他的态度显然要平静和习惯得多,甚至带着一丝对自己这位性格活泼过头、精力旺盛的学生早已习以为常的、淡淡的无奈。他微微颔首,声音平稳无波,履行着简单介绍的义务:"唐小棠。这位是沈知时,沈老师,我们项目遥感数据融合与应用模块的首席架构师。"

随即,他又转向沈知时,语气依旧简洁,如同汇报工作:"我的研究生,唐小棠。这两位是建模组的实习生,刘锐,陈宇。"

"沈老师您好!"唐小棠立刻从善如流,热情地打招呼,笑容灿烂得像外面毫无遮挡的阳光,"原来您就是沈老师!久仰您大名了!林老师之前跟我们提过您负责的模块是整个项目最关键的底层基础之一,我还以为。。。。。。呃,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啊!看着跟我们差不多!"

她及时刹住了可能不太礼貌的、关于年龄的猜测,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自来熟地、手脚麻利地从旁边拉过一张空着的长条板凳,放在了他们桌边,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林老师,沈老师,快请坐,快请坐!别站着呀!婆婆!麻烦这边再加两碗招牌豆花,两份红糖米糕!要刚出锅热乎的!"

沈知时从善如流地笑着回应,态度温和:"唐同学好,刘同学,陈同学好。辛苦了,提前过来就做了这么多细致的准备工作。"

他顺势就在林叙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动作自然。

林叙也沉默地随之坐下,他的位置正好对着门口的方向,下午偏斜的、金黄色的阳光恰好越过门槛,落在他周身,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近乎圣洁的光晕,也让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时的冷硬。

老婆婆高声应了一句,声音洪亮,很快便用木托盘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洁白如玉、颤巍巍的豆花,以及两碟切得方正、散发着诱人麦芽甜香的红糖米糕,米糕表面闪着晶莹的光泽。

唐小棠看着林叙拿起一旁的白瓷勺子,小口地、姿态极其优雅地尝了尝那嫩滑得几乎不需要咀嚼的豆花,忍不住又开启了话匣子,心思显然还在让她兴奋的工作发现上:"林老师,其实我们刚才一边吃一边就在琢磨下午踩点时看到的那几个结构上的疑点,正想找机会跟您汇报讨论呢。您看地图上标注的这块区域,它的岩层走向和我们现在拿到的初步勘探数据好像有点微妙的出入,我担心会影响后续模型的精确度。。。。。。"

她说着,身体下意识地前倾,伸手就要去拿摊在桌上的那份被她画了不少记号的地图。

"唐小棠。"林叙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白瓷勺柄轻轻碰在碗沿,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如同警示般的声响。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导师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淡淡寒气,瞬间精准地冻结了唐小棠后续所有的、即将奔涌而出的滔滔不绝,"吃完。再说。"

唐小棠立刻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伸向地图的手瞬间缩了回来,俏皮地冲林叙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举手投降的姿势,动作夸张:"遵命!林老师!食不言,寝不语!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忘!"她嘴上乖乖应着,眼睛却狡黠地眨了眨,显然并没太把这点轻微的训斥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有点好玩,甚至故意搞怪般地,对林叙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带着玩笑性质的礼。

这个突如其来的、带着点调皮和亲近意味的举动,似乎完全超出了林叙日常应对的预料范围!

他握着勺子的右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抖——那柄细长的白瓷汤匙里,正盛着的小半勺颤巍巍、嫩白如玉的豆花,连同清澈的汤汁,毫无预兆地、不受控制地泼洒了出来!

几点温热的、带着浓郁豆香的浅黄色汁液,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精准地、不幸地溅落在了林叙干净挺括的深蓝色冲锋衣的袖口上!

汁液迅速晕开,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湿漉漉的、在整洁衣物上显得极其刺眼的污渍痕迹。

林叙的动作瞬间彻底凝固!

没有发出任何惊呼,没有蹙起眉头,甚至没有立刻低头去看那处在他看来如同灾难现场的污渍。

他的整个身体如同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动作和表情,僵直地定格在原地,仿佛一尊突然被施了石化咒语的雕塑。

他握着汤匙的那只手,指关节因极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缺乏血色的苍白,根根分明,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仿佛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着某种源自本能深处的、想要立刻清除这意外污秽的、强烈到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冲动与生理性不适——这种冲动并非是针对唐小棠本人无心之失的恼怒,而是针对这起突然发生、打乱了他内心绝对秩序感和对洁净近乎苛刻需求的意外事件本身。

唐小棠也立刻看到了自己闯下的祸,脸上的俏皮笑容瞬间冻结,变成了十足的惊慌和懊悔,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脸色发白:"啊!林老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她道歉的话语,被眼前这无声却充满了巨大压迫感和冰冷气息的景象硬生生堵了回去,噎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措。

"没事的,小事情,没事的。"

几乎就在那豆花汁溅落、林叙身体骤然僵硬的同一秒!一只骨节分明、掌心带着长期握笔和操作精密设备留下的薄茧的手,快如闪电般伸了过来!

是沈知时。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仿佛早已预演过无数次。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早已精准地捕捉到了林叙那瞬间冰封的状态和袖口上那片突兀的、破坏整体和谐感的湿痕。

他的指尖捏着一张干净、厚实、散发着淡淡消毒水与阳光混合味道的纯白色棉质纸巾,动作精准而轻柔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和高效,迅速覆压在了那处污渍之上,完成了吸附。

动作沉稳、迅捷、有效,带着一种纯粹解决问题的、不掺杂个人情绪的专注意图。

柔软的纸巾迅速吸收了多余的汁液,在深蓝色的布料上留下一个暂时更深的圆形湿印,但至少成功阻止了液体的进一步扩散和向面料纤维深处的渗透,控制了"灾情"。

林叙的身体在那张纸巾覆上袖口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绷紧到了极致!仿佛触碰他的是烧红的烙铁,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排斥。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下意识弹开、或者挥开那只手的刹那,他的视线猛地抬起,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沈知时的眼睛。

沈知时的目光异常清澈、平静,甚至带着点纯粹技术性的专注,仿佛他处理的不是一个可能引发对方剧烈心理反应的意外,而只是一个需要立即解决的、中性的物理问题:有液体泼洒,用纸巾吸干。

逻辑简单直接,目的明确纯粹。仅此而已。里面没有丝毫的怜悯、大惊小怪,或是令人不适的过度关注和同情。

就在这紧绷到几乎断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沈知时忽然对着林叙,极其自然地、用一种轻松到近乎调侃、仿佛在评论今天豆花味道真不错的语气,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一字不落地、如同羽毛般搔刮着林叙的耳膜:

"好了,豆花这么好吃,给它吃一口怎么了?"

他的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安抚与试图化解紧张意味的浅浅笑意,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戏谑或嘲笑,只有一种试图将这件在对方看来"惊天动地"的大事轻松化、平常化、甚至荒谬化的温和与包容。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极致冰面的、圆润的小石子,力道不重,却角度刁钻,轨迹清奇。

林叙眼中那瞬间积聚起来的、冰冷的审视和尖锐的排斥感,如同被这过于"平常化"、甚至带着点无厘头荒谬感的解读猛地打乱了阵脚,瞬间凝滞在了那里,失去了继续发酵、膨胀的势头。

他紧抿成一条苍白色的唇线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唇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仿佛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这句完全不合逻辑、甚至有些可笑的话,却又在瞬间发现,任何符合他惯常逻辑的、严肃的、基于事实的回应,在此情此景下,面对这样一句话,似乎都显得更加突兀、奇怪和不合时宜。

最终,所有在眼底翻腾的、剧烈的、试图重建秩序和洁净的暗流,都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回那深不可测的寒潭底部。他极其快速地、几乎是仓促地移开了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那处污渍或者沈知时带笑的眼睛,都会导致堤坝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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