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完盯着我看了半晌,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缝。
“像啊,真的太像了。”
“叮!”电梯到了。
“那个小娃娃叫、叫什么露露?人老了,记性不好,想不起来姓什么了。”
我懵懵地和她道了谢,紧攥的钥匙被汗浸湿。
孤独再次笼罩了我,当我打开1203室的防盗门时,我还没从这种仿佛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的古怪错觉里走出来。
影子跟着我,亦步亦趋。
我则望向室内,窗帘没有完全拉开,阳光透过落地窗染亮飞舞的尘屑。
旧时光试图从记忆里破茧,而我关上门,沉闷的响声像是闸门落下,将那点挣扎彻底封锁。
张若安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这里走一遭?
我走向梦境里出现过的那张书桌,这里光线很好,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
可我不记得我有这样热爱学习,看来这些书,应该属于我已逝的未婚妻。
书架上只有一个格子是例外,一摞一摞的信件整齐地叠放在透明的收纳筐里面。
这里有段时间没人来过,落了薄薄的一层灰,但也不多,说明之前还是有人打扫过的。
只是我的眼神很快在桌面和椅子上凝固。
张若安说她没有动过这里的任何东西,只做了打扫,其它的一切都保持原样。
近日接触不多,但我确信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
桌面很干净,干净得一点灰也没有,椅子的防尘袋上,那层浮灰并不均匀,甚至有不起眼的指印。
我伸手去拿收纳筐的时候,发现上面也有浅浅的指纹,和我的交错重叠。
有人动过这些信件。
按道理我应该第一时间怀疑张若安,但我现的在心情太乱,没空想太多,随手抽了封信,在桌上拆开。
我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信件的内容。
可是等我看完,我才发现,这不是信件,而是日记。
一篇关于沙漠旅行的日记。
记录的方式完全是我的用词习惯和口吻。
日记上标注了时间日期和天气,还有反反复复强调的一句话。
【我好爱你啊。】
信纸是残缺的,结尾的最后一句话并不完整。
【我最喜欢——
后面的字迹被整齐地撕去一角,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日记里提及的时间很熟悉,我想了半天拿起手机,又打开了go哪儿APP。
查询订单。
点开了订单明细后,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正因如此,我反而感到迷茫。
虽然记忆并不清晰,我又很健忘,却还记得和影子纠缠时难耐的焦渴里,关兰向我提起了沙漠和驼铃。
她说这场旅行是我和她共同度过的。
可我看时间,分明就是这信上的事情。
难道以前的我会向朋友这样大胆示爱告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