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东,祈遇没想到他会找来自己的电话。
在发现中药时,他曾怀疑过陈晓东是不是和小胡子一伙儿的,可仔细想想,这孩子目前还在京大读书,来酒吧兼职恐怕也只是因为对调酒感兴趣。
一个有着大好未来的京大学子,会伙同两个社会人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概率几乎为0。
“我没事,你别急。”祈遇出声安抚,
“学长!!学长你真的没事吗!!我听老板说了,刘洋和那个经常来店里骚扰女学生的顾客给你的酒里下了药,晚上有人要求调监控,等老板联系他们的时候发现刘洋已经关机跑路了!”
陈晓东语气里满是义愤填膺,“我都快气死了,我不该同意跟他换班的,差点害了你,对不起学长,你没事太好了呜呜呜呜。”
他说到后面都要破音了,祈遇不得已将手机拿远了点,“真的没事,你别自责。”
真的没事,只不过是被老板撅了而已。
“学长是我对不起你,我请你吃饭赔罪吧,我这个月生活费加上兼职的工资还有四千五,你想吃什么都行,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请我,你的钱你自己留着。”祈遇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我还没问你,你从哪儿搞到我电话的?”
“我找辅导员要的。”陈晓东不好意思道:“我知道这件事后很担心你,但是我又没你的联系方式,只能找辅导员了…对不起学长我是不是太冒昧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待会儿就把电话记录删掉,保证不会打扰你!”
他一句话里至少要带两句对不起,祈遇听得出来他真的很自责,再次安抚,“没事,没事,电话你想存就存着吧。他们没得逞,到时候被抓住,也会有法律惩罚他们,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别再说对不起了。”
“好,好学长我知道了,呜呜呜呜呜呜学长你真是人美心善。”
祈遇看了眼时间,“没什么事就挂了吧,这个时间该去食堂抢饭吃了。”
陈晓东无脑吹他,“学长你真厉害,不愧是你,毕业这么久了还记得学校食堂不好抢。那我挂了,学长拜拜!”
祈遇:“拜拜。”
电话挂断,耳边终于清净了下来,祈遇放下手机,刚准备继续刷视频,一抬头,便被门口高大的人影吓了一跳。
封冀不知是何时站在了那里,肩膀倚靠着门框,眼睛被眉骨打下的阴影遮了一半,整个人都悄无声息的,不知盯着他看了多久。
视线在空中相撞,封冀开口,“你在跟谁打电话。梁南星?”
祈遇否认,有些不解,“您怎么会觉得是他?”
封冀抬脚走了进来,“我听见他喊你学长。”
祈遇身边除了梁南星,可没人喊他学长。
祈遇默了默,答道:“不是梁南星,是另一个学弟。”
“……”男人向他走来的脚步一顿,那原本就说不上好看的表情顿时变得更黑了几分,语气幽怨,“你哪儿来那么多好学弟?”
“……”祈遇不知他这又是在抽哪门子疯,毕竟,只要是在自己后面入学性别为男的,都是他学弟。
索性,封冀没在这个话题多过多纠缠,又说了一句“饭做好了”,便扶着人去了客厅。
很简单的三菜一汤,刚出房间祈遇便闻到了家常菜的香气。
封冀身上还穿着围裙,将他扶着坐下后,便忙里忙外开始盛饭打汤。
祈遇望着男人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竟诡异的感觉,他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板,身上有股很浓的人夫味。
也让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从小每一次被看他可怜的邻居叫去家里吃饭时,家家户户都能看到这样温馨的场景。
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绪,祈遇夹起一筷子土豆丝,沉默地吃了起来。
昨晚的运动量太过超标,这餐饭又是今天的第一顿,祈遇破天荒加了一次饭。两人三菜一汤,将餐盘扫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后封冀又拿了一盒消炎药出来,叮嘱他过一会儿和水吞下。
那药并非市面上常见的消炎药,祈遇没见过,吃之前仔细看了看说明书。
药品副作用那一栏写着除了可能会反胃恶心外,少数人吃完还会犯困,禁止高空作业或开车前食用。
祈遇自我感觉不属于这少数人,谁知回房间吃了两粒后,没过一会儿便抱着枕头在床上睡的不省人事了。
封冀洗完碗来房间找他时,看到的便是闭眼睡的昏沉的祈遇。
房间空调温度开的高,床上青年似乎有些热,素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粉。
封冀将温度调低了两度,随即便半跪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
比起昨夜的意乱情迷,如今这样安静的祈遇才是封冀最为熟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