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了唇,“如果你愿意这样相信,那它就是你的房间。”
我向她要了钥匙,“只有一把钥匙?”她说对,我又让她教我怎样锁,她挑眉示范了一遍,齿轮碰撞寻找的声音让我感觉良好,能被我锁上的房间,才是我的房间。
她走后我盯着海面看了许久,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入我的脑海,但也仅剩于此,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我坐在壁炉前点火,如果我的门能被任意一个人类敲响,就算他是个逃犯我也愿意请他喝一杯茶。呆在这里的感觉除了舒适还有种怪异,好像只要我的头发足够长,往下一抛,说不定就会有一个女巫或者王子爬上来。是的,这里就是那样的格局,“等待”贯穿里面和外面。
也许我应该自己装根绳索。
我端了一杯茶够头往窗下看,石墙很厚,我得将胸口和小腹贴在窗沿才能勉强探出一个头,这是一个很费劲的动作。茶水在扭动中洒出一半,没有意想之中地渗进底下的土地,倒是啪嗒一声闷响,顺着一顶黑色兜帽缓缓滴下。
我一个着急想后撤,但那人已经抬起头,“你在干什么?”
“凯,咳,凯厄斯。”
他抬头的时候金发从兜帽里掉出来,嘴唇紧闭,眼角勾勾地上瞧,“你感冒了吗?”他突然道。
我看不出他的意图,只觉得又堵又烦,“没有。”
“很好。”他笑了一下,“毕竟你不肯松手。”
我想起了早晨的喷嚏,盯着他说:“我把你的衣服丢了。”不欲与他在塔上诡异地对呛,我用手肘顶着沿口想收回身体。
挣扎间抬头,他出现在我面前。突如其来的惊悚让我抖了一抖,吸血鬼根本不用楼梯和钥匙。一股恶气促使我去掰他的指头,“下去。”我堵在窗口。
“让开,昆西。”他只用几个指头就能悬在半空,杂技的姿态既让我感到不妙又让我想笑,但下一秒他的手便打破了我的嘲讽,两指曲并贴上我的脸颊,快碰到嘴角时,我的神经顿时一耸,手舞足蹈地挥开。悲剧在此刻发生,茶水尽数洒去了他的脸上。
我下意识去擦,手往前乱七八糟地抹,他的嘴唇变得亮晶晶。猛地收回手,镇定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说话。
“你可以选择走楼梯。”
“让开。”
“走楼梯。”
“让开!”
“我说走楼梯!”
他扯过茶杯砸去下方的岩石,“现在,要么让我进去,要么我把你拽出来。”
我要何时才能对这种眼神免疫呢?血红而暴戾。还有他的嘴角,一个不达目的毫不罢休的邪恶弧度。
也许是前天的爆发已经让我精疲力竭,烦闷也突然间消失,我收回手,支着下巴无力地看他,“真的吗?”
“真—”
“的—”
“吗?”
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只差他一厘米。
他没眨眼,下巴不明所以地试探,湿润的嘴唇缓缓寻找过来。
我变漂亮了吗。心中再次浮现这个想法,或许,是我的天赋让人渴望占有。耳朵里发出朦胧的嗡鸣,我猛地撑起跃回窗内。
他追过来,我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头就已经陷进枕头里。凯厄斯跨坐在上,无论我怎么推攘都无法撼动他居高临下的姿态,他用手背擦掉脸颊和唇上的水泽,“非常无礼,昆西。还是说你只会冲我这样。”
“起开。”
“你没喝够水吗。”他自顾自地俯下身来,指尖带着茶水点在我干燥的唇上,“喝水对人类的身体有好处。”
“啊!”我受不了这种情况,抬手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