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西。”他叫我的名字,最后一个字音牙齿碰着牙齿,很用力,幸好他的尖牙不会互相伤害。
我在等他说下一句。我不再是心惊胆战地等,而是很悠闲,甚至企图捉弄。
“这就是你用来说服我的。”他阴冷地说,头凑得很近,顺滑的头发几乎在摩挲着我的脸,他笑地很诡异。
我忍着狂奔的欲望,一心想结束这个话题,于是掌心扣着他的脖子往我这边倾,他果然被这个动作吸引了,带着期待的坏心。
我一步一步引导着,让他躺在旁边,然后自己闭眼。
“昆西。”
“嘘。”
“昆—西!”
“你能不能去丢几根柴火。”我强装淡定地睁开眼,“要不然你离我远一点。有点冷。”
冷源离开,我刚想松口气,一对冰钳就措不及防地卡住我的脚踝,哗啦一下将我拖到床沿,我被这个“惊世骇俗”的动作吓呆了,顺着力道坐起来立刻就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我警告他到此为止,他则阴恻恻地说:
“你不会?你做不了?别再扯这些鬼话,你们成天宣扬优雅和调情的技巧,然后过几百年突然冒出一首听得我发烦的国际歌,法兰西成天就爱产出你们这些怪东西。”
我抬起屁股默默地往后挪,他再次将我下拖,这次没有停止,直到他来到我两腿之间,头低下来,抵在我的肩膀,金发垂下,他让我包围他,好像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他渐渐有了呼吸,呼——吸——态度气急败坏,但行动却是缓慢,他开始咬我,潮湿而冰凉的东西在我的肩头触碰,蠕动,他摸到我的脸,一秒弹开,他突然停下抬头看来,嘴唇露出一道阴柔纯真的弧度,抬起一根手指,不轻不重,不疼不痒的按在我的脸颊上,然后他拾起我的手也按上去:
“你不冷了。”
他继续说:“你不冷了,你高兴吗?”
别跟我讲话,我仰头看向天空。可是没有天空,是火光跳跃在他苍白的手里,点在我的头顶,坚持让我看他。
他有什么好看的,苍白的中国瓷器,眼睛是红石榴,嘴唇是玫瑰。他的嘴里有两颗兴奋的尖牙。我觉得我有些醉了,不是我软弱,是我真的喝多了葡萄酒。
“嗨,笑一个。”我说,“好好笑一个。”然后我会原谅你一分钟。
“回答我,”我说,“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将冰冷的胸膛挤到我的怀中,速度在将我抵上床板的那刻戛然而止,我内脏在咚咚咚的响,我没有动,不是被迫不能动弹,而是突发奇想地静止,他的嘴唇死死地贴住我,袍子落到我的手背上,又滑又凉,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探测仪,而他的体内埋着不同的宝石,每个地方发出的精微响动我都能一丝不差地接收。
冰冷滑进我的口腔,就像含了冰块,我昏了头,在想到的那一秒做出了这个动作,他颤抖了,他颤抖了吗?他颤抖了。我真的昏了头,我以为他哭了。
搞什么鬼,我以为他哭了。
我一手抵住他的肩膀,一手捧上他的脸。为什么我要捧他的脸。他看起来想咬死我,但是又有耐心拉住我的手,我不想让他拉我,我自己动,手在他的脸上游走,他被惹得不耐烦,又将嘴贴近我,就在这个时候,我碰到了他的牙齿。
“拿开。”他说。他说话的时候,潮湿碰到了我的指头。
如果你愿意给我看你的尖牙,那么我会为你做一件事,我说。我说出口了吗?苍天,我再也不要喝葡萄酒。我会为你做一件事,但你不能笑我软弱,我想看你,但这不代表你占了上风,搞清楚这一点。
他丢开了他自己的袍子,太放肆了,但我没有阻止他,对啊,为什么要阻止他在我面前脱衣服,搞得我好像不乐意似的,我难道不乐意吗?未来会不会有人将我绑上法庭让我对自己的虚伪进行辩解?
我翻爬着坐起来,试图避开他贴下来的身体,他把我扳回来,低沉的音色被填进弯柔的中性调子里,“你要怎么袒护我?”他说。
我恢复了一点理智,我说:“以一种你或许不会认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