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这才把他放了下来,脸上却依旧难掩激动,一双黑亮的眼睛里全是星星,笑着对江云苓道:“囝囝!我好高兴。”
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江云苓也被霍青脸上的笑感染了,也笑了起来,问道:“怎么了这是?这么高兴。”
霍青没说话,却从怀里掏出一张被小心翼翼的折好的纸出来,递给了江云苓,示意他自己看。
江云苓不知道这是什么,接过来,把纸展开一看,然而越往下看,他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越睁越大,到最后连手都有些抖,唇角在不知不觉中也咧成了像霍青那样的弧度。
将一张纸来来回回,认认真真的看过几遍,江云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霍青,问道:“相公,这,这是真的?!”
霍青给他的是一张签好了的契子,是福兴酒楼和他们家肉铺定的契子。上头清楚的写着,从明年三月初一开始,他们家将每日稳定向福兴楼供两头肥猪,钱每半月结一次子,契子头一回签拢共签了半年的时间。
契子的末尾,福兴楼孙掌柜和霍青都落了名字和手印。
这也就是说,往后他们家肉铺就成了福兴酒楼的猪肉供应铺子之一了!
这和他们如今这般每日杀了猪放在铺子里卖散卖着是完全不一样的。
别看肉铺如今的生意好,但这是也因如今在年节下,来买肉的人本来就多,且冬日里,猪肉也能放的久了,杀一头猪,放个两三日完全不是问题。
若是到了夏日里,只怕每天就只能剩下一头猪的量了,还有不少要损耗的。
每年就冬日里的这两个月赚的钱,能抵得上平日大半年的。
然而如今和福兴楼签了契子,一年无论寒暑,每日都往酒楼里供两头猪,这可是个稳定的进账,也就是说,往后他们再也不用为了肉铺里猪肉销路发愁了。
两头猪,一天最起码也能有二百多近三百文的利钱进账,再杀一头猪放在肉铺里散卖着,三头猪就是四百多文,那一年可就是一百多两!
城里但凡能叫的上名号的大肉铺,大多都和各个酒楼食肆签过契子。
霍青之前也想过这事儿,不过他没想的那么高,福兴酒楼更是想也没想过,最多只想着能不能找找城里那些大小中等的食肆酒馆的门路,而且那也是等铺子再经营一段时日以后。
现下来说,他想着还是稳着些,要是能打出些名声就更好了。
却没想到,今日这天大的好事儿竟砸到他的头上了!
难怪男人方才回来的时候神采飞扬的,连江云苓都有种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儿给咋懵了的感觉,整个人好像飘在了天上一样。
知他高兴,霍青好笑的捏了捏江云苓的脸颊,笑道:“契子都签了,还有假的不成。”
“还不止是这样。”霍青又道:“孙掌柜的还说,往后要是再弄出什么新的吃食,像是如今咱们卖的腊肉和松花蛋,也可以往楼里送点儿。”
孙掌柜的原话是:“酒楼人多,不缺食客,霍夫郎手艺好,连我吃了都惦记那味道呢,也算是时不时给咱们食客尝个鲜。”
脸颊被轻轻的捏了一下,江云苓这才终于有了些实感,一双脚好似这才落回了地上。
“相公!”江云苓眼睛亮亮的,忍不住一把扑到了霍青怀里,将人撞的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这下不止霍青高兴了,连他也高兴坏了!
高兴之余,他也觉得十分意外:“孙掌柜怎么会和我们签契子的?”
“我听说福兴酒楼之前不是同城里陈记和何记肉铺定的契子吗?”
像福兴楼这种城里生意最好的大酒楼,每日自然不可能只有两头猪的需量,也不可能将楼里的猪肉全签给了一家,而是分散成几家分开供着肉。
说到这一点,霍青同样意外。
除去上次卖方子的事儿,他们家和福兴酒楼就再没有过别的来往了,顶多是平日里从酒楼路过时见着人客客气气的打一声招呼。
唯一一点不一样的也就是他们铺子刚开张时楼里小赵来买过几回肉,而后也没怎么再来了,可他并不觉得光小赵一个人就能说的动孙掌柜。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前,孙掌柜其实已经暗地里留着他好长时间了。
自从上次卖方子初步接触过后,孙掌柜便挺看好这个年轻人的。
但他想知道霍青一下子得了十五两之后会怎么处置这笔钱。
十五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尤其实对于农户人家来说。
若是个得了钱财便忘了本,或是贪财好赌的十来两银子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挥霍光。
他们酒楼自然不会和这样的人做生意。
好在,没多久之后他就听到霍青在城里寻摸铺子的消息。
孙掌柜听后便点了点头,心道确实是个有规划的,知道先立业,再求长远。
后来铺子开业以后,他又让楼里的几个伙计们隔三差五的到霍青的肉铺里买上一两斤的肉,但不能叫人知道是买回来酒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