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凰回头看他,眼神清澈如初升朝阳:“爹,如果我忘了你是谁,你会来找我吗?”
“会。”沈离哽咽,“哪怕你变成一颗尘埃,我也能认出你是我儿子。”
“那就行了。”星凰笑了,用力推开大门。
光。
纯粹到无法形容的光,吞噬了一切。
……
不知过了多久,沈离睁开眼。
他躺在一片草原上,天空湛蓝,白云悠悠。远处有村庄炊烟袅袅,孩童嬉戏奔跑。他低头看自己,双手年轻有力,衣衫朴素,腰间别着一把木剑。
记忆如潮水涌来??却又陌生。
他是沈家村的放牛郎,父母早亡,靠砍柴为生。今年十八岁,从未离开过这片山野。
“阿离!”村口传来清脆呼唤。
他抬头,看见一名少女提着竹篮走来,眉眼如画,发间簪着一支凤羽。她笑起来时,整个世界仿佛都亮了几分。
“给你带的饭。”她说,“快吃吧,别饿坏了。”
他接过饭盒,心头莫名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苏醒。
“你叫什么名字?”他忍不住问。
少女愣了一下,笑道:“你傻啦?我叫萧明凰啊,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沈离怔住。
这个名字……为何让他心痛?
当晚,他梦见自己站在星空之下,抱着一个发光的婴儿,耳边回荡着一句誓言:“星为不灭之志,凰为不死之魂。”
醒来时,枕巾湿透。
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做同一个梦??梦见大海、巨鼎、破碎的金链、断裂的天穹。梦见一对男女携手对抗整个宇宙。梦见一个孩子说出“吾名何”,然后天地跪伏。
他把这些画了下来,贴满墙壁。
村里人都说他疯了。
只有萧明凰默默看着那些画,眼神越来越复杂。
直到某个月圆之夜,她把他带到后山古井旁,割破手掌,鲜血滴落井中。
井水骤然沸腾,浮现出一座青铜门的倒影。
“你记得吗?”她轻声问,“你忘了,但我记得。因为你每一次轮回,我都去找你,哪怕耗尽凤血,哪怕堕入轮回底层。”
沈离浑身颤抖:“你是说……这些梦,是真的?”
“是真的。”她含泪点头,“你是沈离,是破局之人,是我的丈夫,是星凰的父亲。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你是从‘原点’逃出来的幸存者。”
“可我现在……已经信了这一世的‘真实’。”他痛苦地抱住头,“我甚至开始喜欢这里的生活,喜欢看你做饭,听你唱歌……这算什么?我又该相信哪一个?”
“相信心。”她握住他的手,“哪个世界让你心跳加速,哪个世界让你不愿放手,那就是你真正归属的地方。”
就在此时,井中光影突变。
十二道黑影浮现,环绕青铜门站立。
“检测到异常个体。”机械般的声音响起,“执行清除协议。”
狂风骤起,天地变色。
沈离猛然站起,体内一股力量轰然爆发??右眼星光闪耀,左眼深不见底。他拔出木剑,迎风一指:“就算重生成凡人,我也不会让你们再夺走她一次!”
剑光撕裂夜空,直冲云霄。
而在遥远的现实宇宙中,北凉废墟之上,一道紫光冲天而起。
守望阁的伪鼎轰然炸裂,八方鼎影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