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正在沉入黑夜,
>可我的字,正走向黎明。”
每一集都不超过十五分钟,没有任何特效,也没有背景音乐渲染情绪,只有真实的画面与朴素的叙述。可正是这种克制,让观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与此同时,“原生记忆实验室”也传来好消息。团队深入贵州侗寨,采集到一组濒临失传的“嘎老”合唱录音。八位平均年龄七十八岁的老人围坐火塘边,用三代人未变的和声唱起古歌,歌声穿透山谷,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李春梅带队做了三个月田野调查,整理出三百多页手稿,并联合高校开发AI修复技术,将模糊的录音还原至可出版水准。
“这不是抢救,是复活。”她在项目总结会上说,“这些声音本不该死,只是被我们忽略了太久。”
林小树全程参与评审。当听到那段无伴奏侗族大歌时,他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母亲哼唱山歌的模样。那时她边洗衣边唱,歌词粗粝直白,却是他对美的最初认知。
会后,他单独留下李春梅。
“我想做一件事。”他说,“今年夏天,办一场‘大地之音’露天音乐会。就在昭通老家的打谷场上,邀请所有‘百县千才’计划里走出来的人,一起登台。”
李春梅愣了一下:“你是说,让牧民、农民、工人、残疾孩子……全都站上舞台?”
“对。”林小树点头,“不分专业与否,只看有没有想说的话。我们可以搭最简单的台子,用最原始的音响,甚至没有灯光。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表达的权利,从来不该被门槛拦住。”
李春梅久久注视着他,忽然笑了:“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不是组织,不是资金,是你能不能说服主流媒体来报道??而不是当成一场扶贫慰问演出。”
林小树沉默片刻,拿出手机拨通王曜电话。
半小时后,王曜带着策划团队赶到总部会议室。经过六小时激烈讨论,最终敲定方案:《大地之音》不仅现场直播,还将同步接入“普通人之声”全球巡展系统,实现在伦敦、巴黎、纽约三地展厅实时观看。
“我们要让它成为一种象征。”王曜说,“不是施舍式的关怀,而是平等的文化对话。”
筹备工作随即展开。周曼负责艺人联络,黄圣衣统筹内容编排,陈露主动请缨设计舞台动线,甚至连久未露面的赵建国都联系了老战友,帮忙协调当地电力与安保支持。
而林小树,则回到了昭通。
这一次,他不再是悄悄归来。村口拉起了横幅:“欢迎林小树回乡举办‘大地之音’音乐会”。孩子们举着自制的彩旗奔跑,老人们坐在门前晒太阳,脸上洋溢着久违的荣光。
但他清楚,这份荣耀不属于他个人,而属于每一个曾被忽视的灵魂。
他挨家挨户走访,邀请村民参与演出。有人害羞推辞,他就坐在人家院子里陪聊半天,听他们讲年轻时学唢呐的经历、织布的手艺、自编的顺口溜。有些人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嗓音沙哑却充满生命力。
“你们的声音,就是音乐。”他反复强调,“不需要完美,只需要真实。”
正式演出前一周,天气突变,连降暴雨。打谷场积水成潭,舞台地基松动,运输车辆陷在泥路中寸步难行。
所有人都慌了神,唯有林小树异常镇定。
他穿上雨靴,带头跳进泥水里搬器材。村民们见状纷纷赶来,老人拄拐指挥,妇女送姜汤,少年们肩扛木板铺出路来。一夜抢修,舞台奇迹般重建。
演出当晚,乌云散尽,星河璀璨。
两千多名观众席地而坐,有本地村民,有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微光班”学员,也有专程飞来的外国记者与艺术家。
灯光亮起时,第一个登台的是卓玛拉措。她穿着藏袍,手持经筒,用藏语吟诵仓央嘉措的诗。风掠过旷野,将她的声音送往远方。
接着是那位侗族合唱团的老人们,在千里之外通过连线加入演唱。当古老和声响起,现场许多人捂住了嘴。
节目进行到中场,林小树走上舞台。他没有拿话筒,只是静静站着,环顾四周。
“各位,”他开口,“今晚没有明星,也没有观众。我们都是普通人,也都是一束微光。”
掌声雷动。
随后,他转身看向后台,轻轻挥手。
父亲拄着拐杖,缓缓走出。
全场安静下来。
老人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那是林小树童年写的诗集。他翻开一页,用浓重方言念道:
>“我想变成一只鸟,
>飞过高山,飞过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