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真是的……”
没能从父亲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奥黛丽感到有些失望。
她打算,等下次参加沙龙时,再从其他的贵族朋友那边,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关于股市的消息。
“希望……真的只是“世界。。。
银蓝色的光柱贯穿天际,如同一根连接天地的命运之针,在夜空中缓缓旋转。整片海域的灵性场都为之震颤,海面泛起诡异的波纹,仿佛水下藏着无数双眼睛正向上凝视。风停了,浪静了,连时间本身都在这一刻出现了微妙的凝滞。
嘉德丽雅站在船长室中央,手中信纸已化为灰烬,唯有一缕银丝般的光流缠绕在她指尖,像是从虚空中抽出的命线。她的瞳孔褪去了原本的深棕,转为透明如水晶,内里浮现出无数交错的时间片段:童年时母亲教她识字的画面、洛恩在“黄金梦想号”甲板上讲解星象的身影、还有那封信背面浮现公式的瞬间……一切过往如潮水般涌入意识深处,却又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重新排列组合。
“我听见了……”她喃喃道,“钟声。”
低沉而悠远的钟鸣自灵魂深处响起,不来自任何物理空间,却清晰得如同贴耳敲击。每一声都让她的灵体震颤一分,记忆的壁垒开始崩塌??那些被遗忘的梦境、未曾注意的预兆、洛恩话语中隐藏的暗示,此刻全都串联成一条通往真相的锁链。
妮娜踉跄后退几步,手扶门框才勉强站稳。“船长……你的气息变了!”她惊呼,“你不是刚才那个人了!”
嘉德丽雅没有回答。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点空气,一道细小的裂痕凭空出现,宛如玻璃破碎。透过裂缝,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倒影:一座燃烧的城市,天空布满逆飞的流星,人群在尖叫中化作尘埃,而在废墟中央,站着一个身穿黑袍、手持沙漏的身影。
那是未来的她。
“原来如此。”嘉德丽雅闭上眼,声音变得空灵,“‘守钟人’并非职位,而是诅咒。它要求持有者永远清醒地注视时间之河,不能沉睡,不能动情,甚至不能真正‘存在’。洛恩拒绝成为这具活祭品,所以他选择了旁观者的道路,用智慧规避命运,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
她睁开眼,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但他忘了,有人愿意替他承担这份孤独。”
话音未落,怀表突然自行弹开,表盘上的指针疯狂逆转,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咔嗒”响彻舱室,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达尼兹在甲板上看见一只海鸥冻结在半空,翅膀展开却纹丝不动;植物学家伊恩手中的记录本墨迹悬停于纸面之上,未干的字迹像被无形之手托住;远处港口的灯火明明灭灭,如同卡顿的幻灯片。
时间,真的停止了。
唯有嘉德丽雅还能移动。她走出船长室,踏上甲板,脚踩之处泛起涟漪般的光晕。她抬头望向那轮虚幻的满月,低声呼唤:“洛恩。”
回应她的,是一阵来自地底深处的震动。
贝克兰德郊区,废弃教堂的地窖中,洛恩正跪坐在符文阵中央,双手结印,额头渗出冷汗。他的面前悬浮着一面铜镜,镜面不断扭曲,映照出的不再是他的脸,而是嘉德丽雅站在未来号甲板上的身影,周身环绕着银蓝火焰。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咬牙切齿,“你以为唤醒‘命运回廊’就能介入时间法则?那是超越序列0的存在才能触碰的领域!你会被反噬成一具没有记忆的空壳!”
他猛地将一滴血液滴入铜镜,口中念诵起紧急锚定咒语。然而镜面只是剧烈晃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依旧显示着那个停滞的世界。
“不行……联系被切断了。”洛恩脸色铁青,“她已经踏入‘阈限状态’,介于生与死、现在与未来之间。除非我能找到另一枚‘时之钥’作为支点,否则根本无法把她拉回来。”
就在这时,地窖角落传来??声响。
那只通体透明的蠕虫缓缓爬出阴影,复眼闪烁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幽光。它的身体微微膨胀,每一次蠕动都引发周围空气的褶皱,仿佛空间本身正在被它消化吸收。
洛恩猛然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与愤怒交织的情绪。
“你不该醒的……‘时之虫’,你是我在廷根市那一夜用铜币封印的存在,是时间错乱的残渣,是我不该存活所留下的悖论之子!”
蠕虫发出无声的嘶鸣,口器张开,竟吐出一段古老的语言,正是《死灵之书》中记载的“始源之声”:
>“你活着,便是错误。修正,即归零。”
洛恩冷笑一声:“所以你是来抹除我的?可你有没有想过,若非那一夜我濒死觉醒‘先天命运圣体’的潜能,你们这些时间异象根本不会诞生?我是因你们而生,也是你们唯一的克制者。”
他缓缓站起身,脱下外套,露出左臂上密密麻麻的符文烙印??那是他自己刻下的禁制,用来压制体内不断涌动的命运之力。
“我一直压抑着它,不想走上王的道路。但现在……如果嘉德丽雅执意要替我承受这一切,那我就不能再逃避了。”
他举起右手,指尖划过手臂,鲜血顺着符文流淌,激活了最后一道封印。
刹那间,整个地窖被金黑色的光芒充斥。洛恩的身体开始漂浮,发丝无风自动,双眼一黑一金,与王如出一辙。空气中浮现出无数沙漏虚影,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条可能的时间线。
“我不是王。”他低语,“但我可以成为‘守钟人’。”
与此同时,停滞的时间终于松动。
嘉德丽雅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拉力自远方传来,试图将她拽离当前状态。但她咬紧牙关,强行稳住身形,指尖凝聚灵性,在空中书写起那段时间积分方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