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轻声问道:“王爷认为燕王能够胜任?”
“至少比现在这位强。”苏宁淡淡道,“燕王久经战阵,懂得用人,更重要的是,他有决断力。不过。。。我们也要做好两手准备。”
建文三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但战火依然在北方大地燃烧。
在南京城的暗处,一场更大的棋局正在悄然展开。
吴王府的密使悄然北上,带着特殊的使命前往燕军大营。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场持续三年的内战,即将迎来最终的结局。
而那个在南京深居简出的吴王,正在暗中推动着历史车轮的方向。
建文四年1402年正月,南京城笼罩在百年不遇的严寒中。
鹅毛大雪连日不停,将整座京城染成一片素白。
皇宫深处的谨身殿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建文帝心头的寒意。
他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刚送达的军报。
“陛下,”兵部尚书齐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沧州。。。。。。沧州失守了。燕军已经突破长江天险的最后一道屏障,耿瓒将军。。。。。。战死沙场。”
建文帝手中的奏折“啪”地落在御案上,他怔怔地望着殿外,良久才喃喃道:“你们都退下吧。”
当殿内只剩下他一人时,这位年轻的皇帝终于卸下伪装,颓然靠在龙椅上。
三年来,他亲眼看着大好河山在战火中破碎,看着无数将士血洒沙场,看着民心在连年征战中渐渐流失。
“若是。。。。。。若是当初听了允的劝告。。。。。。”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三年前那个夜晚,在吴王府内与弟弟的那场对话。
那时苏宁提出的都之议,如今想来是何等睿智。
深夜的雪越下越大,建文帝突然起身,对待立在旁的太监说:“备驾,去吴王府。”
此时的吴王府内,苏宁正在密室中分析最新战报。
墙上的军事地图密密麻麻标注着各方势力的动向。
阿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主人,建文帝的銮驾正朝王府而来,看样子是微服私访。”
苏宁微微挑眉:“看来,我们这位皇帝终于要面对现实了。吩咐下去,按计划准备。”
当建文帝冒着大雪走进吴王府时,苏宁已经躺在病榻上,扮出一副虚弱模样。
赵灵儿正要行礼,被建文帝摆手制止。
“你们都退下,朕。。。。。。朕想和允?单独说说话。”
待众人退去后,建文帝在弟弟床前坐下,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突然开口道:“允通,你还记得三年前,在这里,你对我说的那番话吗?”
苏宁故作虚弱地咳嗽两声:“皇兄指的是。。。。。。”
“迁都之议。”建文帝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你说,迁都北平可以兵不血刃地解决藩王之患。你说,这需要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徐徐图之。。。。。。你说,我缺乏力排众议的魄力。。。。。。”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当时我觉得你太过谨慎,觉得齐泰他们说得对,觉得应该快刀斩乱麻。。。。。。可现在。。。。。。”
建文帝突然转身,抓住苏宁的手,眼中满是血丝:“允?,你告诉我,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苏宁看着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兄长,如今却如此憔悴,心中也不免感慨:“皇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建文帝激动地说,“这三年,我看着四叔的军队一步步南下,看着将士们一个个战死沙场,看着百姓流离失所。。。。。。每晚闭上眼,我都能听到那些阵亡将士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