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三千,俘获部众万余,缴获牛羊马匹无数。”徐达沉声道,“北元残部溃散,短期内无力南犯。只是……”他顿了顿,“阿鲁台余党遁入草原深处,恐需长期围剿。”
朱标点头:“辛苦魏国公了。明日太子出城迎凯旋将士,你也随行吧。”
“臣遵旨。”徐达应下,随即转向马寻,“听说你让东莞伯教雄英击剑?”
“正是。”马寻笑道,“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只会背四书五经。再说了,他爹当年可是拿棍子打过小老虎的,血脉不能断。”
徐达哈哈大笑:“这话该让你姐听见。”
谈话间,小宦官进来禀报:德庆侯廖永忠携白银五十万两抵京,已在户部入库。
朱标顿时振奋:“廖永忠复爵之事,可以提上议程了。”
马寻却摇头:“不急。让他在京住三个月,每日抄写《大明律》一遍,若无差错,再议封赏。”
葛婉轻声道:“这般羞辱,他未必受得了。”
“他受不受得了不重要。”马寻冷冷道,“重要的是,别人看了知道??谋逆者,即便立功,也要脱层皮。”
殿内一时寂静。
徐达忽然道:“听闻近日江南有生员聚众闹事,反对盐税新政?”
朱标脸色微沉:“是苏州府几个秀才,串联百余人围堵知府衙门,口称‘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要求废除专卖。”
马寻嗤笑:“共治?他们配吗?当年我姐给他们减免赋税、开放科举,结果呢?一个个占田万亩,奴役佃户,还嫌不够?”
“我想下令缉拿为首者。”朱标道,“但怕激起更大风波。”
“那就让他们闹。”马寻站起身,语气骤冷,“等他们闹到火烧官仓、殴打税吏,再出手也不迟。到时候,杀一个,儆百人。”
葛婉看着他,忽觉脊背微寒。她深知这位舅父平日嬉笑懒散,一旦涉及政局,手段狠辣决绝,毫不留情。
午后,马寻照例去学馆看两个孩子。
朱雄英正握笔临帖,额上沁出汗珠。见马寻进来,眼睛一亮:“舅爷爷!”
“写什么呢?”马寻凑过去一看,竟是颜真卿的《多宝塔碑》,字迹虽稚嫩,却有几分筋骨。
“葛先生说,先练楷书,打好根基。”朱雄英认真道,“我要像爹一样,写得又快又好。”
马寻摸摸他脑袋:“不错。不过写字如练剑,光有形不行,还得有气。”
说着,他提起笔,在纸上挥毫写下“正心诚意”四个大字,笔力遒劲,墨迹淋漓。
旁边驴儿看得目不转睛:“舅舅,您这字比师父写得还好看!”
“那是自然。”马寻得意洋洋,“你师父顶多算个书匠,我可是练过真武剑意的??剑意入笔,字才有魂。”
孩子们哄笑起来。
这时,常婉走进来,低声对马寻道:“姐夫派人来,请您去一趟慈宁宫。”
马寻心头一跳。朱元璋极少召见他,除非有大事。
慈宁宫内,朱元璋正坐在藤椅上晒太阳,旺财趴在他脚边打盹。见马寻进来,老头子眯眼一笑:“来啦?坐。”
马寻行礼坐下,便听朱元璋缓缓道:“听说你主张杀几个闹事的秀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