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开始,他们便毫无喘息之机。克拉夫人从墙壁中爬出,从天花板上落下。这艘船的物质状态听命于其主人那令人憎恶的集体意志。灵能冲击将体型庞大的冠军化作亚原子微粒或是一团燃烧的等离子。一位骑士咆哮着,他
的复合爆枪朝着地板射击,黑暗的利爪从地下伸出将他拉了下去,这位坚忍的战士尖叫着,地板再次合拢,而他的双腿却陷在了里面。
死翼的回应始终如一,那便是由自动火力和正义火焰组成的枪林弹雨。
在每一场突袭中,雄狮都是众人的基石,是每一道防御的稳固核心,是每一道进攻的尖锐先锋。在他毅然挺立之处,克拉夫人的力量都会随之动摇,而死翼则将它们斩尽杀绝。在他冲锋陷阵之时,克拉夫人如同火炬前的飞蛾
一般纷纷倒地。狮剑如若雄狮的意志延伸,泰拉的复仇化作锋利的刀刃和致命的光环。它斩断利爪之臂与无眼之头。它砍碎外骨骼和动能。
克拉夫战士全都张牙舞爪,勇猛好斗,它们发出女妖般的尖叫声冲向雄狮,至死不渝。阿克廷内乌斯燧发枪的炽烈爆炸将他的剑刃无法触及的那些敌人化作灼热的外质。每一个死亡都令连结异形及其舰船的无形之网震颤不
已,每一个死亡都激励着它们更加凶猛地保卫它们的巢穴。
雄狮的盔甲已被凿成裸露的陶瓷。他的斗篷支离破碎。他的头发从镶着宝石的陶瓷箍圈上散落,像盔甲誓言卷纸上沾着超人鲜血的蜡一般。但雄狮始终稳步前进。他乃是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永远不会偏离他的路线,即使是
他的伙友禁卫也只能望其项背。
待到原体一路杀过异形潮群之时,离他最近的伙友禁卫是希罗达尔,他还在一百米开外与一个克拉夫战士的亚空间利爪搏斗。或者说看起来是那样。这艘船上的时间和距离变化无常,不可捉摸。
他独自一人走进一个卵形大厅。单从这艘船的外部特征来判断,这个地方也许是这艘二十公里细长舰船中唯一值得注意的特别之处。
直觉告诉他,这便是一艘克拉夫舰船所需要的一切。这里便是引擎、传感器、神盾、武器:网络的中心,在这里,一个足够强大的精神枢纽能够引导掌控一切事物。
一个暗影王座悬浮于大厅的中央,毫无支撑。
雄狮是一位超凡之人,并且熟悉超凡之人的力量。他从那安置于王座的生物身上所感知到的,既非帝皇的金光,也非猩红之王的薄雾光环。那是从皮下渗出的亚空间能量,一道物质皮肤下的伤痕。那是一个统治着憎恶万物的
憎恶之物。
雄狮将阿克廷内乌斯燧发枪插入枪套,双手紧握住狮剑。
那便是克拉夫之主。
本原者。
那位异形领主骨瘦如柴,布满裂纹,宛若一具历经无穷岁月,拥有无尽力量的木乃伊。足以剥夺上万灵魂的力量在枯槁的甲壳周围噼啪作响。
它那硕大的头颅边上长着后斜的角。在它那深陷的眼眉上方一厘米处,噼啪作响的灵能斥力垫上戴着一顶刻着未知象形文的三角形王冠。
它的脸庞没有眼睛,毫无特色,仿佛被酸液荡平的金属,然而它在观察者双眼中留下的印象乃是一种庞然无比又极具毁灭性的知觉。
吾人,早已历经过年轻星系的沧桑变迁,它说道,而它发声之时的力量甚至凌驾于雄狮的决心之上。
原体踉跄着,那个克拉夫人正刺入他的精神,攫取着每一个秘密,探查着每一个弱点,激怒记忆中的每一个侮辱与佯装的竞争,将其化作灵魂中自我恶化的溃烂。
这是一个先行于古老星际帝国的存在,滋生于邪恶,是在知觉种族中散播痛苦与恐惧的活体武器。它学会了繁殖,比它那早已被遗忘的创造者活得更为长久,并在混乱不堪纷争不断的银河繁荣兴旺。
它揭示了,人类进化的顶峰,只不过是这个存在的长久孕育中的一点脚注。
雄狮紧咬牙关,紧握利剑。本原者的木乃伊躯壳发出蜘蛛般的咔哒声,而与此同时,雄狮以其意志之力缓慢地将它的卷须逼回其精神。
斩掉头颅,躯体自会消亡。对于所有生物而言,这都是真理,而对于克拉夫人而言更是如此。它们之间的联系密不可分,尽管是各自独立的思想体,但它们的精神却是融入一个等级体系之中,只听命于一个存在。
本原者那枯槁的躯体从王座上升起,仿佛被一层电磁云的磁力吸起。
“向雄狮集中!”希罗达尔吼道。
一阵猛烈的冲击波从本原者的精神中荡出。雄狮的眉心被一记雷霆锤之力击中。雄狮向后退。那道余波仍在他的头颅中燃烧,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突入指挥大厅的侯古因和死翼如同原子冲击波前的幼树一般被?了出去。
一个思维习于传导数千光年数亿灵魂的精神,将其力量集中于雄狮一人身上,大厅的尺度仿佛收缩于剑尖。本原者在一团火花飞溅的亚空间能量中降下。
带爪的双脚触到地面。一只因岁月而变得僵硬的肢臂划过身躯,召唤出震颤现实空间的利刃,在如同潜行昆虫的寂静之中,十个、十五个、二十五个克拉夫战士从以太的帷幕中跃出,发起进攻。
檀香骑士们冲向那台克拉夫泰坦。
战士们冲过瘫痪废弃的坦克,如同突涌的浪潮拍过岩石。火焰噼啪波动。怪异的光束和炮弹击打着那台巨大的战争机器。导弹和火箭推进榴弹夹杂着撕裂精神的混合物,在它那摆动的躯体上爆炸。它的形体如同燃烧的弹性物
一般扭曲,一声痛苦的呜咽声传遍灵能领域。
阿拉韦恩的两只鼻孔流出鲜血。超级凝血剂堵住了他的鼻子。他用嘴巴呼吸着,头盔中的循环空气如同虚空一样寒冷,他将手枪指向上方。
他打空了弹匣,如同一个受惊的猎人在轻率的狂怒中朝着黑暗倾泻武器一般。要是他停下并思考,他会谴责用手枪攻击泰坦的荒唐行为,但这确实有效果。他的枪击打在泰坦的实体装甲上,效果如同他用刀子攻击冰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