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周边禁军还有多少?”
听吴相公说后,陛下询问。
“还有二十万,分驻各处,能够调动的大约十万。”兵部主事赶快答应。
话音才落,户部尚书江长生赶紧上前:“陛下,出兵难处不在兵员,而在粮草。
自西南叛乱算起,已经打了四年的战。
现在禁军驻扎在洛阳,能就粮河南河北山东,江南江南的粮食也能沿运河送达。
一旦北派,要加军饷不说,还需调集大量辅兵运输粮草,粮草供应也会暴涨。”
江长生说着详细解释道:“陛下,禁军规定一个士兵每月口粮四十五斤。
如果战时,从开拔出驻地开始,便要增加到每月六十斤。
大军在洛阳,就着长江、淮河、汴水、关中运河,水运成本很低。
六十斤粮运到军营里,损耗在两斤左右。
以黄河北大营如今驻扎的神龙左厢两万五千人来说,驻扎在当地,每月除去军饷草料,耗费粮食一百一二万五千斤。
如果派这两万五千人北上,每月耗费粮食一百五十万斤。”
说到这江长生顿了一下,见陛下看着他,便继续说下去。
“但损耗大头不在每个士兵每天一斤五两的粮食变两斤,而在路上。
西北没有水运,没有长江淮河、汴水及各种运河。
粮草只能靠车马运输,人挑肩扛,一千里路,损耗便居高不下。
就以过去几个月来看,要将粮草运到前线,从河北,京城,河内,关中,京城等地,往返便是一个月。
运输六十斤到前线,大约需要损耗一百斤,如果深入代国,至少要损耗一百五十斤粮食,还有大量草料,用于供养运输粮草的人和驮畜。
光是粮食,将两万五千士兵派到前线,每月要多耗四百一十万斤粮,加之草料、军饷、盐、铁、皮革、马匹消耗猛增……………”
说到这,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陛下,已经接连四年出兵,国库空虚,各地储粮不足,继续增加兵力只怕太危险了。”江长生拱手。
身为户部尚书,他说的危险并非指敌人,而是来自内部的。
四年战争确实损耗了大周的国力。
陛下看向吴光启,先开口说:“赵立宽在奏疏中也说,他前线的人马够用。”
吴相公无奈拱手:“江尚书说得也有理,国家确实无力派出援军。
河北十万,三交集结四五万人,赵立宽那边七八万,此战已是太宗皇帝后至今最大一仗了。”
战争,并非所有兵力都会在一个方向,特别是像周国这样的庞大帝国,北方边境线便数千里。
在这漫长边境线上,为保证正门战场的安全,陆陆续续已经投入十五万防守部队。
这就是大国的战争,全局统筹,各地协作,绝不是一个赵立宽就能决定胜负的。
而结果,也充满不确定性。
“只盼赵立宽不要辜负圣恩………………”
之后议论良久,陛下令知制诰当场拟写圣旨,接连下令。
先是将宣州周边兵权全交到三交节度使高郡王手中,令其加固宣州以北的防守。
另暂加李存勇为河北北路行营都波束,总帅河北诸军、州、县、堡、寨兵马,组织防御,以应对辽国可能的发难。
同时派使者出使辽国示弱,以求两家只好,进一步麻痹辽国人。
另向关中增兵五千,以应对吐蕃诸部混乱。
同时将兵部及其下军器监内囤积的皮革、铁、盐,以及群牧司的马匹等都送往前线,支援赵立宽作战。
之后便是具体的安排部署,以及各司衙门之间的配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