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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朝廷发布诏令,宣布全面清查“破妄盟余党”,凡持有《破妄录》者视为叛逆,格杀勿论。各地官府张贴告示,焚书坑儒之举再度上演。可奇怪的是,越是焚烧,那本书出现得越多。有的夹在税册里,有的藏在棺材底,有的甚至出现在皇宫御案之上,扉页写着:“**你烧不完的,是人心。**”
与此同时,民间开始流传一首童谣:
>“北溟雪,南岭花,
>一灯照夜不归家。
>剑折碑无字,春风拂旧疤。
>若问真人何处去?
>千家灶火万人茶。”
孩童们唱着歌谣奔跑在田埂上,浑然不知自己口中吐露的,正是禁忌的火种。
而在那无人知晓的山谷茅屋前,桃树忽然抽出新枝,嫩叶舒展之际,一片花瓣飘落碑面。那一瞬,无字碑再次浮现文字,比以往更加清晰:
**“我愿再来一次。”**
风过处,桃枝轻摇,似在点头。
夜深了,星河低垂。
某户人家的厨房里,一位老妇正在煮汤。她将一把干枯的桃叶投入锅中,轻声哼起一段陌生曲调。汤面上渐渐浮现出一行细小气泡,排列成字:
**“暖的,才是人间。”**
而在遥远的星空尽头,那片被称为“天里天”的虚境之中,有极道主静坐于银色王座之上,周身缠绕着无数锁链般的法则丝线。他忽然睁开眼,望向某一方向,眉头微皱。
“又有一点光……没灭。”
他抬起手,欲召雷霆诛之,却在最后一刻停住。
因为他听见了??从浩瀚凡界传来的声音,微弱却绵延不绝,像是千万人在低语,又像是一人在呐喊。
那是名字的回响。
是记忆的复苏。
是命种虽毁、心灯不灭的证明。
良久,这位凌驾众生之上的存在,竟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来……最难炼化的,是不肯认命的灵魂。”
他闭上眼,不再出手。
因为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只要还有人愿意讲述那个白衣男子的故事,
只要还有一个孩子相信“站着死”比“跪着活”更值得敬重,
那么,那场始于北溟风雪的风暴,就永远不会结束。
而那个人,也终将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