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声音不大,却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整个排队取水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村民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万状的表情,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井底深处,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被惊醒。
那位母亲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手忙脚乱地将木桶提了上来,动作慌乱而笨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语无伦次地道歉,声音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着。
一直冷眼旁观的骨杖老者,此刻眯起了眼睛,那双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阴郁之色。
他拄着骨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井边。
然后,他俯下身去,将耳朵贴近冰冷的井口石壁,侧耳倾听着什么,神情专注而凝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几秒钟后,老者缓缓直起身,面无表情地转向那位惊魂未定的母亲。
“冲撞井神,罪无可恕。”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
“今日,你的份额减半。”
母亲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她只是绝望地低下头,颤抖着应了一声“是”,然后匆匆拉起女儿的手,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人群。
小女孩一步三回头,望着那只盛了浅浅一层浑浊井水的木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水的渴望,以及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深失落。
林墨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与难以言喻的愤怒。
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的村庄!
这口井,绝对隐藏着某种黑暗而残酷的秘密!
他在心中暗自警惕,同时也对这些村民升起了一丝复杂难言的同情与不忍。
他没有再停留,转身默默回到了苏云舒那间简陋的土屋。
少女已经回来了,正坐在角落里,低着头,用一小块粗布仔细擦拭着几束干枯发黄的草。
那些草的形状,依稀有些像他在石室中见过的凝露草,但早已失去了所有灵性。
“那口井……”
林墨渊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为什么只有一口?而且水质如此糟糕,村民们却还视若珍宝?”
苏云舒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一直……就这样。”
她的回答,永远是这般惜字如金,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一种负担。
“那个拄着骨杖的老者,是什么人?”林墨渊换了个问题。
苏云舒略微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
“赵长老。”
她轻声道。
“管水。”
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