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面孔。
乌萨斯第十三集团军的边境守备队长,林恩。沃龙佐夫上尉,生性贪婪残暴的他曾经多次率领边防部队劫掠卡西米尔边境,就连森林中的克伦基镇亦曾经被他数次袭扰,守林人组织的民兵们也多次击退过他的鹰犬。
此时,这个看上去面色白净的军官正一脸狞笑地站在镇中心广场的高台上,几名戴着高帽的士兵正在他的身边虎视眈眈地望着台下的民众,好似饿狼在盯着束手无策的绵羊。
“哈哈哈……好久不见啊,勇敢的守林人们!”
这句反讽的话语,换来的只有一片沉默。
“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好好爱你们,你们就生得面容姣好、膘肥体壮了嘛。”
他用自鸣得意的语调叫嚷着,双眼因为身体剧烈的兴奋而向外爆凸而出,恶狠狠地等着下面的人群。
而克伦基的人们沉默着,眼底闪烁着愤怒与绝望的光,唯有用咬牙切齿约紧握拳头的关节响声,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陨星紧握着手中弩炮,却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来吧,把他们带上来!”
在一串踉踉跄跄的脚步声中,几个穿着深绿色军服的民兵被乌萨斯人那高大的黑色士兵推搡着带了上来,那身象征着守林人组织身份的军服已经满是灰尘、破烂不堪,他们阴沉着脸色,向沃龙佐夫投去愤恨的目光。
看着同镇的亲人朋友被押上高台,人群瞬间沸腾了,克伦基镇居民们窃窃私语着,话语中夹杂着愤怒与同情,更多的则是胆怯与恐惧。
面对着四周手持兵刃、面无表情的乌萨斯士兵,无人敢上前发出一言。
陨星手上紧握着弩炮的手指变得更紧,然而内心的慌乱与胆怯,却仿佛将这个曾经发誓与守林人组织的人们一起守护小镇的萨卡兹佣兵,牢牢地钉在了原地。
“本来想着把他们丢进源石虫堆里当饲料的,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就为各位行个方便吧!”
冷酷的刽子手上前,刀光剑影间,四肢落地,人头滚落,鲜血四溅。
死不瞑目的双眼带着愤怒与不肝,却又被暴虐的鹰犬所撕咬;尸体被切成肉碎,腹部被从中心剖开,内脏与鲜血倾洒一地,好似一场群鸦的盛宴——血腥的场面与空气中的恶臭,让被强行带来的孩子瞪大了眼,让目睹后嗣被虐杀的老人昏厥当场,让勉强伫立原地的中年人呕吐。
躲在阴暗处的陨星扶着墙壁,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干呕的声音,努力不去凝望那血腥的场面。
“不要伤心!正是因为我爱着他们,才让他们有这样的结局啊!这可都是他们自己的责任呢,都是因为他们要反抗的责任,这是自作自受!”
疯癫的话语,带来了极度的愤怒,化作极度的恐惧。恐惧带来的沉默,伴随着恐惧,像恐惧一样在人群中扩张。
“我的……丈夫……!”
打破沉寂的,是一名艾拉菲亚女性的哭喊声。
她那有些单薄瘦弱的身躯,慢慢推开拥挤的人群,不顾一切地向着高台的方向跑去。
在那里,她的丈夫,守林人组织的民兵,已经不成人形。
——这是那孩子的母亲,那男人是那孩子的父亲。
从极端的恐惧与恶心中勉强回过神来,几乎已经抓不住手中的弩炮,陨星勉强将视线重新投到高台上。
就在那里,一名士兵一下子就将艾拉菲亚女人摔倒,扔到了沃龙佐夫的面前。
“你这个……魔王——!”
“哎哟,真是个标致的女人呢。”
他饶有兴趣地凝望着那个还在不断挣扎与唾沫的艾拉菲亚女人,猥琐的胖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那副样子叫人不由得联想到一块恶性畸变的肉瘤。
“不过你的丈夫,肯定不会看到接下来的这一幕吧?”
沃龙佐夫直接一拳打在艾拉菲亚女人的脸上,然后直接把她按在高台上,三两下便撕开了身上的衣服,将肥胖的身体压了上去,伴随着布料的飞舞,一声声公鸭嗓子的喘息与女人的哀嚎声回荡在广场的中心。
眼前的淫行让所有的人都目光凝滞,而一边那个艾拉菲亚女人丈夫的血肉则让他们呆立。
两分钟后,伴随着那个乌萨斯男人一声畅快的长吟,他从艾拉菲亚女人的身上挪开了身子,提起裤子后,从士兵的手中行云流水般地接过长刀,重重地砍了下去。
飞溅的鲜血撒到沃龙佐夫的嘴边,被他如血魔一样享受般地用舌头舔掉。
他将艾拉菲亚女人的尸体一脚踹到一边,伸手抓起她灰色的长发,提起那血腥的头颅。
泪痕与嘶吼的样子似乎还残留在脸上,与血水混在一起。
乌萨斯男人玩乐般地将刀剑插进眼眶,将不甘的绿色双眼剖去,然后割下舌头,割开面皮……苍白的脸很快只剩下了一片血污,头颅随后被狠狠地抛入人群中。
克伦基镇的镇民们已经彻底吓呆了,只像是许多被提起了脖子的鸡鸭一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甚至连呕吐与昏厥的声音也不再有。
在阴暗处怔怔地目睹了这一切的陨星,仿佛浑身的鲜血都被凝固,发抖的力量也被无情地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