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露出一抹笑,「在山脚下遇到了一位同样拜祭皇家宗庙的夫人与她夫君,他们见我一个人,便顺路捎我回来了。」
妻主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也松弛了下来,「回来就好,你一个人在山脚下,我也是不放心。」
卫若垂下头,神色温柔,「是卫若不好,让妻主牵挂了。」
话音才落,卫若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主君的怒斥,「放肆!」
卫若的身体下意识地一紧,妻主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主君盯着卫若的脸,神色冰冷,「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有妻主的人,怎能随意上他人的车?」
卫若嗫嚅了下,声音小小的,「那夫人没有与我同乘,我是与那位公子同车回来,有避嫌的。」
主君又冷哼了下,「避嫌?你以为不同车就是避嫌了吗?你可知道妻主身份?她入京为官,若是被有心人接近,借着你的由头拉拢,你让妻主如何自处?」
卫若脸色变得煞白,张着嘴,半晌才很轻地说了声,「他不会的。」
「不会?」主君冷冷地嗤笑了下。
「他不会的。」卫若抬起头,原本怯懦慌乱的声音也变得坚定,「他们家很是富贵,看得出出身不凡,不需要拉拢妻主这种无权无势刚刚入京的小官。」
也许是他突然的坚定,让主君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若不是为了妻主,人家何必对你这般出身的人好心?」
「我!!!」卫若想要争辩,却又仿佛被戳中了什么,不敢再言语。
倒是妻主眉头一凛,「好了,不必老拿他的出身说话,人家不过就是一时好心,又如何知道那些事?」
主君的视线扫过卫若,「他身上的风尘气挡也挡不住,如何不知道?他说对方是一时好心又有夫君在侧,妻主又如何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到底是卖弄了姿色上了他人的车,还是有什么苟且的勾当,谁也不知道啊。」
卫若摇着头,下意识地望向妻主,「我没有。」
妻主拍了拍他的手,「倒也不必如此揣度他。」
「这不是揣度,毕竟他当年怎么沾上妻主的,还要我提醒吗?」主君的声音越发冷然了起来。
卫若的脸色越发惨白,那妻主神色有些不愉,「当年他昏倒车前,是我救人心切忘了男女大妨,与他无关。」
「当年他能勾引您,焉知他不会故技重施?」妻主完全不为所动,「毕竟警示脚下贵人遍地,以他的手段再攀附一个高枝有何难?」
「你也不必如此说他,他这些年谨言慎行,你也是看到的。」妻主的脸上,有些愠怒之色了,「这些话,属实是空穴来风,无端揣测了。」
「呵,我无端揣测?」那主君冷冷地嗤了声,「卫若,那你说,送你回来的是什么人?改日我与妻主登门拜谢对方。」
「我……」卫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了。
他方才在车上,故意没有问云熹妻主的身份,现在想要说,却是说不出来了,而且他即便知道,也不想说。
「怎么,说不出来了?你上他人车,怎会不问对方身份?」主君脸色更冷,「这还不是心中有鬼?」
妻主与卫若在一起多年,方才卫若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和欲言又止,她也同样看在眼里,卫若的确有事瞒着她。
她低声斥责了句,「卫若,向主君说清楚。」
「我不知道。」卫若咬牙,不敢看二人,「我情急赶回,没问对方的身份。」
话音才落,他就看到了妻主眼中的失望之色。主君叹了口气,「卫若,你若是这般不知检点,我这家门里,断然是留不下你。」
卫若如遭雷劈,身体不住地颤抖。
妻主脸上顿现不忍之色,正待开口,远远地一道男子声音已经传来,「既然你容不下他,那我便收容了他吧。」
三人抬头,这才发现一辆马车正停在行馆门前,而那声音正是从马车内传来的。而车内的人,似乎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声音淡淡传出,却带着无形的威压,「听闻他还未入你家宗碟,那便连放夫书也免了。卫若,上车吧。」
妻主眉头一皱,冲着马车行了个礼仪,「敢问阁下何人?他毕竟是我房中人,公子这般行事,未免张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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