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李银泽甚至来不及品味这个措辞,就惊得屁股都弹了一下,然后像是听了个冷笑话,嘴角抽了下,「他提的你提的?」
「我。」
李银泽僵了下,又笑出声:「咱们妹宝长大了,能耐了。」
妹宝睨他一眼,烦道:「别这么说话,故作老成的,听着讨厌。」
李银泽于是就真的不再说话。
两人之间静悄悄的,一个往左看,一个往右看,都像是窗外有什么了不得的惊艳风景,舍不得挪一下视线。
直到李银泽从管理处取回身份证,妹宝才讷讷出声,问了一个明显很蠢的问题:「住酒店一定需要身份证吗?」
李银泽抬起眼皮,瞅她一眼:「怎么着,再回去取?」
「……」妹宝瘪了瘪嘴。
这个时间,学校宿舍已经回不去,大酒店管理森严,两人在学校附近找了一间旅馆,李银泽去开房,妹宝之后再进去。
时钟正好敲在12那个数字上,满打满算活了二十年,妹宝第一次干这种事,但低穿地心的情绪让她感受不到任何惊心动魄,她甚至是大摇大摆走进去的,心里想着,要是谁敢拦她,她就破罐子破摔,反正没地儿住了,大不了住去警察局!
当然,很幸运的是,没人拦她,前台服务员专注手游,头也没抬一下。
李银泽进房间先检查了设施设备,再检查有无针孔摄像头,等到了妹宝,就要离开。
「学校宿舍都锁门了,你现在出去睡哪里?」妹宝叫住他。
「哪里都能睡!我一个大男人你担心什么?」但就是不能睡这里,这句话他倒是没说,只是潇洒地摆摆手,「怎么,你一个人睡会害怕吗?」
「才不会!」妹宝很硬气地回答。
「那就好。」李银泽笑了笑,手落在门把上,拧开,又听身后妹宝再次叫住了他,小声跟他道谢。
「谢什么?我们可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朋友。」
他的手顿了下,把门合上,回眸看她:「有问题就解决,有矛盾就说开,有需求就提出来。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遇见障碍不想着跳过去,也不想着把障碍物挪开,而是躲得远远的,诚然躲猫猫这个游戏,永远都会有人陪你玩,但我们因为躲猫猫失去了什么,承受了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妹宝鼻尖又是一酸,猛地眨了眨眼。
李银泽走过来,抬手扣在她的头顶,揉了揉:「生日快乐,妹宝。」
话落,他抽回手,转身走了。
这夜过得稀里糊涂的,时间像百岁高龄的老头子,走得缓慢又蹒跚,妹宝辗转反侧,最终没能成眠,只在天蒙蒙亮时,神思忽然被切断了。
给了她一点得以喘息的短暂空白。
李银泽第二天奉命,去南苑小榭取身份证件。
他没有撞上梁鹤深,据管家说,他昨晚就离开了,和妹宝前后脚功夫。
李银泽心下一沉,当即皱了眉。
杨雯见他愤怒又狐疑模样,解释道:「我听见他给他的秘书打电话了,所以肯定不是追着你们去的。」
李银泽:「……」那也挺尴尬的,于是道了谢便离开,与妹宝在机场汇合。
妹宝要去趟欧洲,是她辗转一夜的临时起意——李银泽说得对,有问题就得解决,不能想着躲开,眼下,梁鹤深是问题,蜀绣展也是问题,而后者显然更加紧迫。
因为自家先生而生出的窟窿,对内怎样闹都好,对外却不能视而不见,无论如何都得去补好。
可怎么补?毫无头绪。
所以决定先过去看看,能见到那位富豪最好,若见不到,努力过至少能抵消一点她内心的愧疚感。
独自出远门这种事,妹宝从未经历过,她自觉这份冲动难以保持,于是早晨一睁眼,就买好了机票。
李银泽知道后,吓了一大跳:早知她有此荒唐打算,他无论如何不会帮她跑腿。
妹宝一意孤行,说走就走,虽然勇气可嘉,但天高水远,说到底还是不放心,李银泽想陪她一起去,被强硬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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