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谨毫不客气:「你耳朵聋了几十年了?你坐在这里,又有何?用?」
周谦道:「小?公主啊,您消消气吧,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在此之前,方?谨遵从华瑶的命令,走到军帐里等候众人议事。虽然方?谨没等多久,但她的怒火早已攻上心头。她冷眼看着周谦,分明是动怒了。
华瑶介绍道:「这位前辈,姓周名?谦,今年已有一百四十六岁高龄。她是大名?鼎鼎的金甲将军,曾经侍奉过我们的曾祖母兴平帝。」
方?谨笑了:「胡言乱语。」
方?谨不相信华瑶的鬼话。华瑶骗过她不止一次,她怀疑华瑶十句话里九句假,剩下一句半真半假。
周谦道:「你刚出生不久,我还去宫里看过你。你娘是皇后,她亲手给你织了一块裹巾,藕粉色绸缎的料子,绣着一朵大红牡丹。」
周谦抬手比划了一下:「你那会儿?只有巴掌大一点。你是早产的婴儿?,身体比旁人稍弱些,你娘费尽心力照顾你,不到一个月,就把你喂养得白白胖胖,很有福相……」
方?谨仿佛没听见似的,周谦讲述的回?忆只是一阵风,从她耳旁吹过去了,未达心底,更未激起一丝涟漪,她的神色毫无改变。
方?谨道:「先说正事吧。」
华瑶道:「我的暗探传来消息,羌人调派了十万精兵前往松林堡,准备与羯人的军队汇合。」
方?谨道:「羌羯聚集三?十万大军,你能?用什么办法?挡住他们?」
华瑶道:「挡是挡不住的,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方?谨道:「正面交锋,背面偷袭,归根结底,也只有这两?种办法?。」
华瑶与方?谨的目光相接,华瑶叹了口气:「姐姐,你在松林堡留下了多少粮草?那些粮草落到了敌军的手里,敌军更是如虎添翼。」
方?谨淡然道:「松林堡的粮仓里只有一百斤粟米,前日下了一场雨,粟米受潮了,发霉了,吃了就会坏肚子。」
华瑶惊讶道:「你把粮草藏到哪里去了?」
方?谨道:「距离松林堡二十里之外的地窖里。」
华瑶道:「姐姐真是料事如神,趁现在天还没亮,姐姐,你派人去地窖里尽快把粮食运回?来吧。你手里还有两?万七千沧州官兵,每天至少需要一千石粮食,军费开支按日计算,也要耗费数千两?白银……」
方?谨没等华瑶把话说完,就看向了韩贞。韩贞插话道:「请殿下放心,今日辰时?过后,沧州官兵便会离开启明军的营寨。」
华瑶道:「你们还有八千伤兵,这八千多个人,你们不要了吗?」
韩贞道:「这八千人,任由殿下处置。」
韩贞虽是武官,却也有文?官的才能?,精通官场辞令。他时?常与文?官打交道,他的岳父赵文?焕正是当今内阁次辅。
不过赵文?焕的膝下共有三?子四女,赵文?焕也不偏爱任何?一个子女。自从华瑶登上了皇太?女的宝座,赵文?焕再也没有给韩贞寄过一封信。
去年此时?,韩贞丶赵文?焕丶杜兰泽都?是方?谨的近臣。赵文?焕特意提醒过韩贞,切记小?心提防杜兰泽。
韩贞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了杜兰泽。
杜兰泽微微
一笑:「韩将军信任启明军,把伤员交给启明军照看,原是一番好意,可惜军营里人多口杂,怕是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
韩贞道:「在下光明磊落,何?惧流言蜚语?」
杜兰泽道:「沧州官兵为公主出生入死,这八千伤员却是您的累赘,活着还不如死了,索性扔给启明军。启明军救死扶伤,而您一走了之,您把公主置于?何?地?又把沧州官兵置于?何?地?您的军营里,可还有人愿意尽忠报国?您是大梁国的武将,还是羌国和羯国的奸细走狗?」
「奸细走狗」四字刚念出口,韩贞猛然站起身来。他的长刀出鞘三?寸,锋锐的杀气直击杜兰泽的面门,却被一道屏障挡住了。
那一道屏障厚重而结实,长宽不可估量,似是无边无际的一片海水,虽能?掀起狂涛怒浪,却是凭藉一股巧劲,以柔克刚,既有七分威猛,又留存三?分馀地,劲力反覆收转,暗藏无穷无尽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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