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最小的弹错了两回,眼圈一红险些要哭起来。
还是被曾老瞪了一眼,他只好擦掉眼泪继续弹奏。
九阿哥听了一会,那么多人一起弹,都能浑水摸鱼了,实在不知道苏澜能听出什么来。
而且他没感觉谁更出色,不由看向身边的苏澜。
苏澜却盯着最后头,忽然问道:“曾老,最后边站着的人怎的手里没琴?”
曾老一看,才察觉到来的人当中,有人居然没带琴,不由面色难看了起来。
他千叮万嘱让人都带琴来,用惯的琴才能更顺手,表现得更出色,这人竟然没带琴,是忤逆自己的意思吗?
“那孩子听闻十分顽劣,不爱弹琴,估计就是过来凑数的。”
苏澜却笑着道:“府上应该有不少琴,正好我手里这琴给他用,跟着弹奏起来,才算公平。”
不然所有人都在弹琴,只有他傻站着,确实不妥当。
曾老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要不是苏澜提醒,还真没看见最后这个傻站着的子孙。
他吩咐身边的侍从,把古琴送过去,对方原本一脸麻木,接过古琴的时候却小心翼翼,眼底透着惊喜。
对方很快坐下,然后聆听了一会,很快跟上了其他人的节奏开始弹奏。
曾老原本还担心对方不爱练琴,要是出差错就麻烦了,于是认真往他那边听了听。
他忽然“咦”了一声:“这小子有点天分,要不是平日懒惰,还能弹得更好。”
苏澜比曾老要眼尖,一眼就看见那少年手背上有伤痕,还是新的。
估计是因为受伤了,琴艺才退步了一点,却比其他人还是更好。
她摸着下巴,想着凡人一直如此,总是嫉妒有天赋之人。
这孩子估计不是不爱练琴,而是无琴可用。
看他的样子,也不是第一天被人毁掉了琴,还伤了手。
九阿哥很快也看出点端倪来了,挑眉道:“看来曾家也没想像中那么太平。”
曾老原本就是个普通的琴师,家里也稀疏平常。
只是裕亲王爱琴,听过曾老的琴曲后叫人到跟前来聊了聊。
这一聊,裕亲王对曾老是一见如故,只觉得找到了喜欢琴曲的知音,把人带到王府上来。
曾老的身份虽说依旧还是琴师,却是裕亲王的琴师,那自然非比一般。
曾家也因为他变得不一般,原本家里跟着曾老学琴的人寥寥无几,如今是子孙们只要不是学不会的,几乎都跟着学。
再说了,曾老年纪大了,以后肯定需要带其他人进王府来伺候裕亲王,给裕亲王弹琴,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曾老也是个大方的长辈,愿意提拔后辈,可惜一个个没能被裕亲王看中,这又能怪谁呢!
裕亲王对琴音非常敏锐,很快就察觉到最后加入的少年,琴艺比其他人都要好一些。
他也发现少年手背上的伤痕,微微眯起眼道:“好了,就弹到这里吧。”
裕亲王挥挥手,示意众人下去。
曾家人面面相觑,还以为这次能在裕亲王面前露脸,一个个都鼓着劲,谁知道最后还是都没看上。
他们行礼后一个个退下,裕亲王跟管家低语了两句,这才笑道:“皇上,我看中一个苗子,听着还不错。”
皇帝刚才也在屏风后,曾家人没看见他,只以为屏风后只有裕亲王。
他不由奇怪道:“既然喜欢,怎的不把人留下?”
“留了,只是不确定,所以还是悄悄留一下。”
裕亲王说完,那少年就被管家带了来,看得出他很紧张,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
“你叫什么?”
裕亲王一问,那少年结结巴巴回答道:“回王爷,草民叫曾儒。”
裕亲王点了下头,又察觉对方看不见,于是说道:“那你再弹一次,换个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