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他猛然横眉冷竖,声音喝厉。
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宁瑰露愣了愣:“没……怎么可能,我打个比方。”
他从她手上夺过了烟,握起了她放下的打火机。“呲”一下,火苗燃起。
他像点香一般捻着烟身灼上了烟头。淬蓝色的火苗烧红了烟草,车内烟雾袅袅腾起。
他拿着那根烟,正直得如同握一支钢笔:“怎么用?这么着?”
“你……”她没想到他真这么有执行力和实验精神,一时怔愣,“都行。”
他低头抿了一口。
呛人的烟味在口腔缭绕,刺激着味蕾和鼻腔,带着温度,像含了一口火,他长眉拧起,薄唇抿着,舌尖扫过上膛,烟雾呛进了鼻腔,蓦地泄劲儿,呛得他扭头打了个喷嚏。
宁瑰露仔细观望着他的神情,瞧着他那严谨如做学术的态度实在忍不住想笑。
“尝出什么感觉了没有?”她语气松懒地问。
“味蕾刺激、呛鼻、微烫……”他顿了顿,“还有,臭。”
宁瑰露:“……”
要不是亲眼看他抿的烟,光听这形容得以为他是上沼气池吸了口气。
他舌尖扫过牙膛,那股味儿经久不散,他嫌恶地彻底皱起了眉头,非常笃定地做了总结:“奇臭无比。”
他又抬眼看她,神情一言难尽:“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有瘾?你是不是有异食癖?”
宁瑰露:“……”
她从他手上夺过烟,没好气道:“是,我有异食癖,改天胃口好了把你一块吃了。”
她夹着烟味抿了一口。
庄谌霁眼神错愕,话已经出口:“烟我……”
“二哥,烟是这么抽的。”
她猛然俯身,拉近和他的距离。
在灰蒙蒙的烟雾里,他微颤的眼瞧见了她嫣红的唇。
腾升的烟雾弥漫,覆盖视野所及。
她缓缓抬头,厚薄匀称的唇从他的下颌划过,流连过他的唇、挺拔的鼻、深邃的眼,又低头凝视他的目光,嘴角微微噙着一抹笑。
那样势在必得,将人轻易玩弄于鼓掌的笑。
她在撩拨他。
她什么都懂。
她也知道他什么都不敢做。
她知道他痛苦、撕扯、在她面前亲眼裂成两半。
而她那样愉悦地笑着,从他的压抑和痛中汲取着尼古丁般刺激的快乐。
全身上下的一切神经都在此刻肃然战栗,一种强烈的冲动操纵了理性,叫嚣着释放。
他突然不想忍了。
他身在地狱,根本做不成什么圣人。
十二年啊,四千多个日日夜夜。
就是赎罪,也该得到上帝的宽恕了。
他的上帝呢?能够谅解他吗?
他的怔愣、错愕,都被她收入眼底。
她轻轻笑了一下,捻着烟蒂,施施然要往后退,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在此时伸手紧紧钳住她的下颌。
温热的唇附上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