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坐起身竖起耳朵细听,探手解开腕间为防止坏女人夜里用傀儡蛊操纵自己的布条,蹑手蹑脚的走至窗旁,没想却见对面屋廊下的精美银灯散发清冷光辉,原来是坏女人回来了啊。
随之而来的是巫史以及三两祭卫,她们竟押着一名女子行进对面屋院!
这下张琬惊的连忙探手捂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坏女人,她竟然喜欢对良家女子强取豪夺?!
张琬一时惊吓忘记披外衣,待觉得冷时,整个人才回到榻上裹紧被褥,脑袋里仍旧不敢相信,心间暗自骂坏女人是禽兽!
不对,坏女人连禽兽都不如!
王朝圣女,仰慕者趋之若鹜,她竟然有如此癖好!
张琬突然觉得自己往后的下场,可能会比想象的更加危险。
坏女人的母亲太阴祭司是能把妻子献祭的狠人。
那有样学样的坏女人,绝对不是善茬,自己将来不会在半夜被拖拽沉进水榭池塘做肥料吧!
说不定都不用将来,现在莲花勉强还在盛开季节的尾端呢!
本就身体羸弱的张琬,这么一惊一乍,再加受了凉,当夜里发热烧的昏迷不醒。
清晨,天光未亮,屋院里早已灯火通明,巫史命祭徒熬汤倒水,身影忙碌,不敢耽搁。
谁都没想到年处及笄宴中du养伤大半年才有所康健的王女,竟然刚回祭庙就病的不省人事。
巫史如实禀告昨日王女的膳食菜肴,并不敢去看榻旁太阴圣女阴沉面色,敬畏的出声:“所有经手之物都由属下试毒,实在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请圣女处罚。”
秦婵收回探脉的手,目光落向神志不清的少女,她苍白面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可以想象烫的有多厉害,淡漠道:“她自己体虚惊悸,许是做了个噩梦,才如此病症,怪不得旁人。”
这样用珍贵药物养着许久,少女竟然还能无故发热,真是太弱了。
如此一想,秦婵心间无来由的生气,更不愿再耗费心神,倒不如让少女死的痛快,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巫史一听,只觉这话给人一种好似王女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的错觉。
可巫史却不敢起身,只得请示道:“属下失职,不敢懈怠罪责。”
语落,太阴圣女没有反驳,而是自顾起身踏出屋内,冷淡留下句:“若是明日还不见退热,就去派人让张亲王备棺椁,无需通报打扰。”
巫史诧异,俯首应:“遵令。”
太阴圣女难道真就这么草率的不管不问?
这半年来太阴圣女一门心思都在替王女解毒续命,而且又紧赶着把人接回祭庙,分明是在意的紧,怎么一日的功夫就变了?
蝉鸣喧嚣,榻上王女昏昏沉沉的却连半碗药汤都咽不下去。
这种情况巫史都觉得悬了。
傍晚时分,太阴圣女回到屋院,却没有来探查王女病情。
巫史自是不敢打扰,只能叹息太阴圣女心性变化之快,旁人无法窥测。
深夜里王女仍旧未曾苏醒,不过却没有再继续发热。
次日天光微明,张琬迷糊醒来,只觉喉咙干涩的厉害,目光看向整夜没合眼的巫史,一时都说不出话。
见此,巫史连忙起身,殷勤奉上汤水道:“王女可算醒了!”
张琬由着巫史照顾更衣洗漱服药,方才知晓自己竟发热一天一夜。
而坏女人却不见人影,张琬小口吃着肉粥,对此心知肚明。
巫史亦尽量不提,只得出声宽慰:“圣女繁忙,特命属下日夜看护,王女好心歇息。”
张琬明白巫史的好心,自是不会多问,微微正身,抬手虚礼道:“巫史辛劳,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王女客气,属下受不起。”巫史惊讶的连忙起身,以免失了尊卑。
见此,张琬亦不好强求巫史接受,只得继续用膳。
至于冷漠无情的坏女人,张琬才不会如此大礼感激!
不多时,巫史没有耽误,亲自来到太阴圣女的院门,隔着扇门恭敬的唤:“圣女,王女病愈苏醒,已能如常用膳。”
语落无声,扇门内亦无回应,巫史心间疑惑,却也没有叨扰,自顾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