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
老爷子坐不住。
刚刚坐下,又站起来,拄着手杖,在客厅里转圈。
荟荟跑到老爷子身边,仰头问道,“曾爷爷,你是担心小婶婶吗?”
老爷子嗯声。
荟荟说道,“小婶婶马上就会回来了!”
老爷子脸上扯了扯,对荟荟笑了笑,心里越发不舒服。
他没等到四五十分钟。
很快就忍不住给小八打了电话。
没人接。
老爷子也没多想,估计是雨大没听到手机铃声,或者是手机没电了。
老爷子叫来刘章明,“你给阿强老陈打电话问问,究竟到。。。。。。
铜铃的余音在夜空中荡开,像一滴水落入深潭,涟漪无声却扩散至极远。小八猛地抬头,目光锁住那枚静静垂挂的铜铃,它表面覆着薄霜,纹路古老,是“清源社”初代共感实验的信物之一,曾被埋在云南基地地底三米深处,直到三个月前才因一场山体滑坡重见天日。
商景予察觉她的异样,顺着视线望去,眉峰微敛。“风停了。”他低声道,“它不该响。”
小八缓缓站起身,指尖冰凉。她记得“鸦”的音频最后那句??“别相信完全平静的孩子”。而此刻,整座山谷静得反常。没有虫鸣,没有树叶轻颤,连远处溪流的水声都仿佛被吸走。就像某种巨大意识正在屏息。
她忽然想起小女孩那幅画:燃烧的小屋,长出翅膀的影子。不是逃离,是蜕变。可若林婉柔的意识已被否定,为何铜铃仍在回应?除非……她留下的并非残影,而是种子??藏在记忆最隐秘的夹层里,借由共情与童真的纯粹悄然生根。
“商景予。”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要再进一次‘湖底空间’。”
他立刻皱眉:“你刚脱离濒死状态!医生说你的神经突触有大面积灼伤痕迹,强行二次接入,可能会永久性失忆,甚至脑死亡。”
“可如果她还在梦里教孩子们‘安静’呢?”小八直视他,“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不是控制,是自愿沉睡。那些孩子不是被洗脑,是被温柔地说服??‘痛苦可以不要,只要你听话’。这比暴力更致命。”
商景予沉默良久,终于伸手抚上她颈侧的脉搏,感受着那微弱却坚定的跳动。“这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去。”他转身走向木屋内间,取出一只银灰色手提箱,打开后是一套双人神经桥接装置,线路交错如蛛网,中央刻着两个名字:F-0739与S-0128。
“这是‘鸦’留给我的最后设计。”他说,“基于你和我的脑波共振模型,构建双向锚定链。你可以进入,而我能在边界维持连接,成为你的‘回声’。一旦你迷失,我会拉你回来。”
小八怔住:“这不是实验品吗?从未经过人体测试……”
“那就从我们开始。”他凝视她,嘴角扬起一丝近乎悲壮的笑,“你说过,人类最强大的地方,是在破碎中选择站立。现在,轮到我站在你身后了。”
雨后的夜空澄澈如洗,星河倾泻。两人并肩坐在木屋中央,头环连接,手指交扣。倒计时启动,三、二、一??
意识坠落。
这一次,她并未落在黑湖之上,而是置身于一片灰白迷雾中。脚下无地,头顶无天,只有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像是孩童哼唱的摇篮曲,又像电波杂音拼凑成的语言。她知道,这是“梦空间”的边缘地带,介于现实与集体潜意识之间的缓冲区。
“小八。”商景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清晰而稳定,“我在。”
她回头,看见他的虚影浮现在雾中,轮廓模糊,却散发着温热的光。那是她的感知对他的映射??他在现实中正承受着巨大的神经负荷,但依旧坚持着。
“往前走。”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