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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7章 被绑架(第3页)

湖心小屋里,白裙女人缓缓转身。

“你终于回来了。”林婉柔的声音温柔如水,“你看,这里多安静。没有争吵,没有眼泪,没有背叛。只要你愿意放下执念,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这不是开始。”小八一步步踏水而行,每一步都激起涟漪,“这是逃避。”

“可人类天生渴望安宁。”林婉柔伸出手,“你以为你在拯救他们?可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停止痛苦。而我能给他们。”

“你给的是死亡。”小八停在门前,“披着和平外衣的精神安乐死。那些孩子不是痊愈了,是被你驯化成了没有情绪波动的傀儡!”

“我只是帮他们摆脱混乱。”林婉柔微笑,“就像当年我帮你一样。”

“你从未帮我!”小八怒吼,“你把我关进容器,抽走我的情感,让我变成一台机器!你说那是净化,其实是谋杀??对我灵魂的谋杀!”

湖面剧烈震荡,倒影纷纷碎裂。空中浮现出一段尘封的记忆画面:六岁的小八被推进手术室,母亲含泪签下同意书,耳边响起林婉柔低语:“只要舍弃痛苦,就能获得永恒的平和。”

“你不明白。”林婉柔的声音开始扭曲,“这个世界充满伤害,唯有统一意识才能终结战争、仇恨、孤独……我们本可以创造天堂。”

“可那不是人的天堂!”小八举起手腕,疤痕因情绪激荡而渗血,“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会痛,会错,会恨,也会在黑暗中依然选择去爱!你害怕混乱,所以想消灭自由??可那正是生命的本质!”

她猛然撕开头环装置,在意识层面引爆预设的情感脉冲??不是单一情绪,而是所有被压抑多年的愤怒、悲伤、恐惧、悔恨与爱的总和。

冲击波席卷整个湖底空间。

林婉柔尖叫起来,身影如玻璃般龟裂:“不??你不能毁掉这一切!这是唯一的救赎!”

“不。”小八向前一步,直视她虚幻的眼眸,“真正的救赎,是让人有权选择是否接受救赎。”

轰然巨响中,黑湖崩塌,小屋化为灰烬,整片意识空间如沙塔般倾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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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暴雨突至。

监测仪警报狂鸣,小八的心跳一度降至濒危水平。商景予死死盯着屏幕,手指悬在强制断开键上方,却迟迟未按。

第三小时五十八分,她猛地睁开眼,剧烈咳嗽,冷汗浸透衣衫。

“我……成功了。”她喘息着,“她消失了。不是被击败,是被……否定了。当我说出‘我不需要你的救赎’时,她的逻辑根基崩溃了。”

商景予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哽咽:“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她靠在他怀里,望着窗外渐停的雨,轻声道:“但‘双生之光’不会完全消失。只要还有人渴望逃避现实,就会有人试图重建它。我们能做的,只是守住边界,提醒彼此:痛苦不可怕,可怕的是忘了如何感受。”

数日后,云南基地的孩子们陆续恢复正常。那个总说雪人眼睛发光的小女孩,在美术课上画了一幅画:一个女人站在湖边,背后是燃烧的白色小屋,而她的影子,长出了翅膀。

小八看着画,久久无言。

当晚,她和商景予登上山顶,遥望星空。X-9T残骸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测雷达上,随后信号永久消失,仿佛被宇宙吞没。

“你觉得‘鸦’还活着吗?”她问。

商景予搂紧她:“也许以另一种方式。比如风,比如铃声,比如某个孩子突然说出的奇怪童谣。”

她笑了笑,靠在他肩上。

夜风拂过,木屋檐角的铜铃轻轻一震,发出清越的一响。

不是被风吹动。

更像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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