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到处是用兵的时候,也该到他们了吧?
商量好对策之后,接下来究竟选哪个部落,怎么派人去沟通,具体细节怎么实施……这些就是其他部门要操心的了。
外患解决掉,接下来就是内忧。
“还有马匪的事情。”
徐辞言心底微沉,大启马上打来的天下,对马也十分地重视,官民联合养马,设立马监马寺等等。
这些政策在早年十分奏效,一度染大启拥有数十万马匹,马多了骑兵就多,而在这个冷兵器打仗的时代,骑兵几乎是一种不可战胜的象征。
但是到了现在,朝廷不打仗了,对马的需求也越来越小,也对各地马政越来越不重视。
这么一来,大量养马的牧场不仅没有去劣质得优,变成百姓手里的耕地,反倒是被当地官府监守自盗,“官盗”“官马变私马”大行其道。
再加上不合理的民牧制度,百姓的日子越过越过不下去,要活命,只能落草为寇,这么一来,马匪就越来越多,成为恶性循环。
“马匪一定要在北成安定的时间里解决掉,”徐辞言斟酌开口,“这些人里并不全是罪大恶极之人,更多是被逼得活不下去的老百姓。”
“徐卿的意思是朝廷逼得老百姓活不下去了?”乾顺帝面色一沉。
“如此这般那自然不是陛下的错,”徐辞言面不改色,“是各地的贪官污吏被利益蒙了眼睛,在任地为非作歹欺民霸下,才落得这么个结果。”
“所以第一步,”徐辞言眼底划过一丝历色,“杀贪官,把被强占的牧场耕地收回官府手里。”
“有了地,朝廷就可以用地安抚马匪中良善的那批,”徐辞言解释,“谁也不是天生喜欢当土匪,有了安稳活下去的盼头,
他们自然就会成为安分守己的良民。”
“这些百姓走了之后,马匪的力量不然大幅下降,”徐辞言又点了点沙盘上连绵不断的山峦,“这时候就要用武力镇压,先从回归的百姓口里收集情报再动手。”
“身怀本事,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之类的可以先礼后兵招安,让他们以匪贼的人头抵罪。”
“而那些打家劫舍想当山大王的,”徐辞言缓缓吐出一个字,“死。”
“等到平静下来,便要治本,马制上下必须要重新洗牌。”
徐辞言神色平淡,砍向这些贪官污吏的刀他都替乾顺帝找好了,考成法不就在那吗。
乾顺帝:“…………”
兵部官员:“………………”
这一套连一套地下来,都给他们搞愣住了。
兵部尚书认真地想了想,这徐无咎,是正经科举出身的吧?
怎么这么像他们武举出来的人才啊?!
“我,不,朕再考虑考虑。”乾顺帝半响回神,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了,日头渐渐沉了下来。
殿里这几个官员已经待了快两个时辰了,再留就不礼貌了,他咳了咳,“今日辛苦几位爱卿了,告退罢。”
“是。”几个官员松了口气,起身行礼出殿。
他们刚走,就有内使快步跑向内阁各处,估摸着是乾顺帝要召其他部门的大臣议事了。
“小徐大人进来忙碌啊?”
出了掖门,兵部尚书刘大人笑眯眯地凑到徐辞言开口。
“哪里哪里,”徐辞言一脸谦虚地推辞,“都是些小事,比不得大人您能者多劳啊。”
这徐无咎果然会说话,兵部尚书一眨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既然不忙,小徐大人不介意再多领点兵部的差事吧?”
“我们兵部就缺你这种人才啊!”
“…………”
徐辞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嘴角抽搐,不是,督察院、吏部、詹事府,他现在已经像个陀螺了。
再加个兵部,刘大人想要他直接螺旋升天么。
“兵部人才济济,”他嘴角直抽抽,“诸位大人都是文武举选出来的精英。”
“下官这点米粒之光,还是不要去和日月争辉了。”
“哪里哪里,缺的缺的。”兵部尚书眼都不眨,笑得越发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