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还没问过爷呢,怎么知道徐家姑娘的名字的!”
“哈哈哈哈哈哈,”事关重生大事,萧衍自然不会告诉她,心底对曹素未谋面吃醋的模样万分满意,拍拍她手,“素衣这是吃醋了?爷心底也有你,你看,这次开府,你不也成侧妃了!”
呕——
曹素衣心底都快要吐出来了,她当侧妃那是她日日不拉风雨无阻地抄经刷太后好感,而且也是神了,圣旨是皇帝下的,关他什么事!
还有,这傻叉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日日把人家姑娘的名字挂在嘴上,传出去徐出岫还怎么做人!
要不是她把这殿里管得跟个铁桶似的,流言早就漫天飞了!
就在这时,萧衍给她暴了个更大的雷。
“正好也要开府了,你说本殿下去找父皇说说,请他把徐出岫也赐进来怎么样?”
萧衍若有所思,他上辈子仔细想了想,意如为什么后头这么难过,不就是困于她出身吗。
这辈子请皇帝赐婚,天大的恩荣,想来她也能想开些。
赐进来当什么,两个侧妃已满,正妃不可能,侍妾?!
曹素衣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爷!万万不可啊!”
“怎么不可?”话被打断,萧衍面色一黑,阴沉沉地打量曹素衣。
曹素衣暗暗咬牙,“妾身可听说了,那徐家姑娘还未及笄呢。再说了,这次殿下出宫开府,除了侧妃,还指了不少侍妾进来。”
“大礼未成,殿下又去请赐婚,妾身怕陛下会多想呀!”
事关乾顺帝的喜爱,萧衍也犹豫了,踌躇半晌叹气,“罢了,爷就再等等吧。”
如今他未出宫领事,就算不得长大,按宫里的规矩,还是要去读书的。
萧衍心底郁郁,也不多待了,转身出了殿。
至他走得看不清身影了,曹素衣紧关殿门,把自己蜷缩在帷幔里,死咬牙关。
——姐姐!
记忆里,她走进漆黑的屋子,不敢点灯,怕灼了那人久未见光明的眼,也怕看见她瘦的似骨的身形。
——姐姐!
小姑娘哭着喊,一声声的,戳得她浑身发疼——我好害怕,这里好黑,我感觉我快要记不起我叫什么了,姐姐,我害怕!
她是偷偷进来的,生怕露出了动静,只敢死咬着唇,一声不吭地把人勒在怀里。小姑娘渐渐地哭不出声了,一刻不愿停的开口。
“我有时候会梦见娘,还有哥哥!但是我记不清他们的脸了,好半响才能忽然反应过来!”
“还有惟庸……我有时候看见他好端端地冲我笑,一转眼,又成了把扇子!呕——”
说到这个,小姑娘激烈地挣扎起来,浑身发抖,指甲不住地往眉心扣去,曹素衣看见自己面色苍白,慌乱地去拽她的手,一伸手,黏腻的血液淋在了手上。
大殿里看不清任何东西,月光都无法从笼着厚厚黑布的窗户处透进来。
曹素衣睁大眼睛,一瞬间又好像看见了那张惨白的面容上满是伤疤和血,眉心那点鲜红朱砂,被生生地抠了下来。
“哇——”
她猛地坐起身,扑到床榻边哇地吐了出来,金杏正在旁边绣帕子,见着这情况,魂都飞了。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夫人!”眼泪大滴大滴掉下,金杏扑过来赶忙给她拍背,“太医,快宣太医!”
“等等!”一口郁气哽在心头,曹素衣强撑着站起身,快步走到书案前,“金杏!”
面容妩媚风流的女子面白似鬼,金杏快步走过来,惊忧十足,“小姐……”
曹素衣把手里的折纸叠好,混着一荷包亮闪闪的金元宝,“你把这个送去给尚仪局的钱姑姑,托她找个机会,送到徐洗马那。”
“记住,”曹素衣语速极快,“徐无咎徐大人,亲手送到他那,若是他问,就什么都不说,若是不问,就说是我送去的。”
身为皇子侍妾,私自和外臣相接,这要是被发现了,别说她,就连曹素衣都没好果子吃。
金杏毫不犹豫地接过东西,死死藏在衣服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妥这事的!”
明明是正午,日光透过宫殿的雕花窗棂透进来,照得满屋子明亮又和煦,曹素衣站在那,只觉得浑身发冷。
“实在是自己找死……”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指尖都在发抖,“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