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礽拍了拍巴掌,笑着道:“不愧是深明大义的孔副园长,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问你个问题,你们到底有何内幕消息?这消息从何而来?”
孔祥珍一听就知道是自己侄子说漏了嘴,他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孔玉才立马低下了头,他才收回目光,笑着道:“何来内幕消息?我从来没有听过内幕消息。”
李礽失了耐心,招过赵度,耳语几句,赵度应下,让两个侍卫拖着孔玉才去了间空屋子。
“你……你这是干什么?”孔祥珍惊慌道,他还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虽然他刚刚还在谴责孔玉才,但这毕竟是他的亲人,他下意识地拦了一下,被侍卫抓回来,警告他老实点。
“继续吧。”李礽对着石清韵道。
石清韵起身,走到前面,扬声道:“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人是花了银子买进来的,孔玉才就是去交代这份名单了,花了钱的话,就老老实实站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这不是石清韵第一次当着众人讲话,还没有穿越之前,她就做过很多汇报,在京城的时候她也时常要当众发言,此时声音平稳,落落大方,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学子交头接耳。
连孔祥珍都冷冷地哼了一声,他就不信,有人敢出这个头。
果然,即便是喧哗声一片,也没有人站出来。
孔祥珍得意地看向李礽,“你毫无证据,便指责于我,且肆意为难学子们,张口污蔑人,又是何道理?”
“就是,就是。”学子们愤然。
“况且让个女子出头,是把这儿当作儿戏了吗?”孔祥珍对学子们的反应很满意,继续煽风点火道。
“女子如何?女子就不能追求公平了?”石清韵反驳道。
“这里可是学园,怎么能让女子进来指手画脚?成何体统?”孔祥珍板着脸指责道。
“允许你在学园里贪,不允许女子进来?是何道理?还是说,这里只有你的话才是道理?”石清韵道。
“你莫血口喷人,我何时贪污过?随随便便两句话就毁我名声,可真是女子难养也。”孔祥珍振振有词道,“你若是说我贪污,便拿出证据来,不然我若是受你一个女子侮辱,叫我有何颜面存于世?”
“再者,莫要以为你是李光地的侄子,我便会怕你,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我岂会因为惧怕,就让你在学园作恶?”孔祥珍继续道,他年过六旬,头发花白,清瘦的脸上目光凛然,坚贞不屈的样子好似卫道士般,“无论你是谁,今日都没法略过我,对这群无辜的学子下手。”
这大义凛然的话,衬得李礽他们仿佛才是宵小。
在孔祥珍的挑拨下,下面的学子情绪激动,嘴里高喊着让他们滚出学园,个个神色狰狞得好像那不安分的暴徒一般,要不是有人拦着,恨不得握着拳头冲上来。
“瞧瞧,这就是你给大清准备的人才,真是好啊。”李礽嘲讽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你自己准备的附庸呢。”
孔祥珍自然不会赞同这种授人以柄的话,道:“不过是一片赤子之心,到了你嘴里,倒是如此的不堪。”
何为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便是了!
李礽笑了,眼底是一片冰凉。
他的手肘撑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竖起,指节轻轻勾了勾。
身旁的赵度立刻让人抬上来一个雕花的紫檀小箱子,摆在场地中间,打开盖子,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一锭锭雪亮的银子。
“你先解释一下,从你卧室搜出来的银子是怎么来的?”李礽道,“一个知县都没这么多的俸禄,你是尚且还不及此,如何能得到这些银子?”
孔祥珍看到那熟悉的箱子,眼睛立马瞪大了,这东西怎么会在他的手中?
李礽战起身,走到近前,脚尖一踢,箱子歪倒,里面的银子骨碌碌地在地上滚着,散落一地。
这场景看得孔祥珍心里滴血,眉头止不住地跳着,身侧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头。
“你不说也不打紧,咱们都心知肚明这从何而来,你也是真大胆,竟然把这东西藏在学园的住处,放在床上,用被子遮着,难道每天晚上要数上一编才睡得着?”李礽居高临下地问道。
孔祥珍整个人一愣,脸皮火辣辣的,他出身贫穷,最喜欢的不是轻飘飘的银票,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有多喜欢呢?
每天都要点上一遍才安心。
瞧见孔祥珍眼神躲闪,脸色胀红,李礽也有点无语,他随口一猜还真的猜中了?
“没想到真是这样啊。”李礽笑着道,“那你以后在再也没银子可以数了,恐怕是一辈子都睡不着了。”
孔祥珍气得脸色胀成了猪肝色,他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个小混账,他咬着牙,干巴巴道:“这是太子的学园,你不能这样随意行事。”
“哟,你还记得这是太子的学园?”李礽一听这话就更气了,他道,“是太子让你收安置费的吗?是太子不让你招收女学生的吗?是太子让你帮助学子作弊的吗?”
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