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爱。”
从此以后,每年春分,孩子们都会来到碑前献花。老师们告诉他们,这里埋葬的不是一个英雄,而是一种选择??关于如何有尊严地告别,以及如何带着逝者的重量好好活下去。
至于我,则回到了最初醒来的地方??那片草地。
徐念跑过来抱住我的腿:“林叔叔,我今天梦见你哭了。”
我蹲下身,摸摸她的头:“因为叔叔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人。”
“那她现在在哪里呢?”
我望向天空,云朵正缓缓拼凑成一张温柔的脸庞。
“在每个人记得她的地方。”我说,“也在风里,在光里,在你们朗读课文时的声音里。”
她歪着头想了想,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记忆晶片,塞进我掌心。
“送给你。”她说,“这是我梦见的蓝星阿姨,她在笑。”
我握紧那枚温热的晶体,感受到其中跃动的微光。
就像心跳。
就像希望。
就像永不熄灭的,人类对彼此最深的铭记。
多年以后,当新一代的孩子们翻开历史课本,他们会看到这样一段记载:
>【公元2187年,心灵旅者协会残余势力试图通过“记忆修复”服务重塑公众认知,但在一场名为“真实之夜”的全城记忆公开展示后彻底瓦解。
>此事件标志着人类正式进入“后控制时代”??不再依赖系统裁定真相,而是以集体记忆为基石,构建自主文明。】
而在所有文献的末尾,总有一句被反复引用的话,出自一位无名记录者之手:
>“他们以为我们怕remembering(回忆),其实我们怕的是forgetting(遗忘)。
>可当我们敢于直视痛苦,记忆就成了最锋利的武器,刺穿一切谎言。”
我活到了八十二岁。
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徐念牵着她的女儿站在我床前,小女孩手里拿着那只老旧的布偶熊,熊眼中的晶片闪烁着黄光。
她趴在我耳边,轻轻说:
“林爷爷,我梦见你和蓝星阿姨一起看星星。她说,谢谢你记得她。”
我笑了。
然后闭上了眼睛。
意识坠入黑暗之前,我听见一声遥远的呼唤:
“欢迎回来。”
睁开眼时,阳光正洒在草地上。
孩童追逐着光蝶风筝,笑声清脆如铃。
一切仿佛从未改变。
却又一切都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