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他离开组织,难保不会培养出一个更为可怕的敌人。
就这样将他杀死,望月秋彦又是最难处死的类型。
这种程度的明星一旦死亡或者失踪,公众势必会不断追寻真相,将港口黑手党推往风口浪尖,这是森鸥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那么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从现在开始,我会逐步收回你的权力。”
森鸥外不紧不慢地说,他的紫眸里看不清情绪,口吻非常无情。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甩开护卫队。Q和其他异能力者的课程会交由其他人管理,在我感到安心前,这些条例不会有撤回的可能。”
“至于你抓回来的那个人质,会由太宰和红叶进行审问。”
“也就是说——”望月秋彦双手插兜,顿了顿,“从现在开始,我不用再检查那些数不完的文件,也不用再花费心思给他们上课,出门要和您发邮件,外出还有人保护?”
望月秋彦变相地得出结论,满脸感动:“我们是情侣吗?森先生,您在奖励我?”
【森鸥外印象值-1】
“托你的福。”森鸥外弯唇,有些被他气笑了,“我明天还要和特务科的种田阁下通话,天亮以前,没把有关白兰杰索的报告交给我,你就去楼下自己领罚吧。”
能有什么罚。
去审讯室里挨个二十几鞭罢了,还能打死他?
“就在那边写。”
森鸥外端起酒杯,在望月秋彦溜走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反正踏出这扇门,你又会平白无故地多出很多事情,我可没空再应付你那些小插曲。”
虽说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但作为首领辅佐,望月秋彦大部分的工作场所还是在首领办公室的一角。森鸥外以前工作累了的时候,就会看两眼比他还痛苦的望月秋彦,不仅可以起到赏心悦目的作用,还可以起到幸灾乐祸的效果。
望月秋彦偷偷摸摸做坏事的时候,大概是他一整天最开心的时候。通过不小心把墨水打翻来延长文件的上交时间,薄唇微微地翘着,不知道是以为他不会发现,还是以为他不会计较。
说是感到安心前不会撤回这些条例,但在望月秋彦身上,森鸥外也很难有感到安心的时候。
坐在书桌前的青年低垂着眼睛,握笔的手在灯光下浮出一层瓷白。他不动声色地把爬到腿上的爱丽丝脑袋往后按了按,问她在用蜡笔画些什么。
爱丽丝说是向日葵。
用对付中也那套来对付他大概是行不通的,望月秋彦这人,一旦认定了一条路,除了用武力强制镇压外,什么也阻止不了。
森鸥外抿了口红酒,眼眸微动,看向窗外的景色,忽然意识到一点。
假设他这诡计多端的辅佐官对先代一点仰慕之情也没有,那么当初加入对方率领的港口黑手党——
又是为了得到什么呢?-
“今天跟着我的是你?”又回到医院里,等待医生过来的空档,望月秋彦向身边的太宰治问道,“真稀奇,我以为听说了平行世界的事,你会和以前一样立刻躲我躲得远远的。”
“然后让中也和你待在一起吗?”太宰治慢悠悠道,“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行。”
“嗳~”望月秋彦的语调上扬,带了一些吊儿郎当的口吻,“这不是真的答案吧。昨天把你一个人留在本部不爽了?”
“你有什么要回去的理由吗。”
没理会望月秋彦的话,太宰治平静道,从窗缝间透进来的风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如果只是为了报复白兰君,似乎在这个地方就能做到。除了思念某些特定的存在,你没有要回去的理由吧。”
“……也不是思念吧。”望月秋彦思索片刻,“我又没说我要去哪,人本来就是靠回忆构成的,你难道不会想到前十几年的事?”
人类是种复杂的生物,总是能靠着短暂的幸福苟延残喘许久。
又过了一年。
望月秋彦想。
算上今年,他就四年没去扫墓了。
“那创造新的回忆不就好了。”
太宰治轻笑,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