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了?母亲好?一会,母亲却没有任何松动。
她抓着母亲的?手渐渐冰冷下来,母亲对长?兄的?妻子多加看重?,对她的?丈夫便想杀就杀。
在母亲心里,她是最末位的?,比不上长?兄,更比不上三妹妹。
谢燕拾当即带着白邈逃出京城,既然是苗人的?东西,她就去南池州找人医治白邈。
长?兄都跑了?,她跑一跑又怎么了?。
谢燕拾疲惫地靠在车壁上,她为了?白邈累成这样,他都不知感激。
成亲以来,他对她没有一日好?脸色,好?像她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她曾经一时气愤,当众抽了?白邈两个巴掌。
只是两个耳光而已,可是他居然敢打回来,那一巴掌里含着的?怒气和恨意是那么直接,把她打得摔在地上,打得她耳朵嗡嗡地响。
每一次她动手打白邈,他根本?不忍让,上一刻挨她的?打,下一刻他就还手,打得还比她这个女?子重?得多。
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谢燕拾对他失望至极,可是每次看见他的?脸,她又会重?新动心,原谅他的?过错。
她曾以为白邈就是这样冲动、没有理智的?人。
可她后来又发现,每个他与崔韵时都参与的?场合,酒宴上那么多人,可只要崔韵时转身或是走得离他近一点,他就会给自?己找些事做,或是饮酒,或是与人相谈,总之不会与崔韵时对上视线。
她以为他是成了?亲,知道照顾妻子的?心情,知道要守夫德,学会避嫌了?。
但他一对上她,还是一副死了?全家的?不忿表情。
后来谢燕拾就想明白了?。
如果白邈不是时时注意着崔韵时,怎么能在她转身的?时候就恰好?避开她的?视线。
所以他不是为了?她才与崔韵时保持距离,他是为了?崔韵时才这么做的?。
爱让冲动的?人变得周全细致,让白邈这样不怎么动脑子的?人也学会克制。
这就是爱,是她从?没在白邈这里得到的?爱。
谢燕拾眼前渐渐模糊,泪水滚滚而下。
——
被雨浸湿的?泥土软和,上面的?车辙印还很?新。
山道上没有躲藏的?地方,怕被车上的?人察觉,崔韵时便远远跟着,一直跟到了?一处小院。
小院中已经有三辆马车停着,院中几个仆从?来来往往,说起话都是京城口音。
她思忖了?会,不知要不要进去。
进去后,倘若当真见到白邈,她又该说什么呢,她有能力帮他脱离谢家的?掌控吗?
自?然是不能的?。
而她这样潜入与他私会,万一漏了?马脚被发现,会害得他在谢燕拾那里的日子更加难过。
她救不了?他,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她不可能将谢燕拾打一顿,而后谢燕拾就变得老老实实,从?此善待白邈,甚至放他自?由。
这是痴人说梦。
若是世上所有事都像杀人一样简单就好?了?,比对方强悍,便成功击杀对手,比对方弱小,便成为对方的?刀下亡魂。
而不是像曾经那样,权势压迫之下,罗网兜头罩住他们。
他成了?谢燕拾的?战利品,而她自?愿咬中谢流忱的?鱼钩,两人殊途同归,都成了?权贵的?掌中之物。
就在这时,院中响起一片摔砸之声。
而后一间屋子房门被打开,谢燕拾脸上带泪,提着裙角从?里面走出来。
崔韵时便知晓白邈就在这间屋子里。
屋中仍有人在说话,似乎是个小厮,正好?言相劝道:“夫郎还是快喝药吧,和小姐置气哪比得上身子要紧。”
崔韵时闻言呼吸一窒,白邈病了??生的?什么病?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