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
“是。”
待其他人都退下后,乐毅瞪着乐初白,道:“你是不是忘了朕说过什么?”
“儿臣没忘。”
“既然今日说到这些,那给朕记住……”乐毅道,“你若是再忤逆朕的意思,他必死无疑。”
秦琛出殿后并没有离开,站在门后听着。
他?这个“他”是指自己吗?
秦琛一愣,有点错愕地看向乐初白。
后者攥着拳头,脊背绷得很紧。如果从旁边看,还能看到他因为紧咬着牙关,下颌连着脖颈的筋脉凸起得十分明显。
他不知道乐初白和乐毅做了什么交易,直觉告诉他,这个交易与他有关。
乐初白不可能不在乎秦琛的性命,他这么做不过是在赌。
赌乐毅的底线在哪里。
乐毅嗤笑道:“你对他如此情真意切,屡次忤逆朕,不知他对你是否如此?”
“有没有影响,朕要他自己说。”乐毅起身,道,“朕会另择府尹,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璟王府。”
乐毅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前殿。
乐初白在原地站着,良久后才转过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愣住了。
“秦琛?”
秦琛站在大殿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乐初白快步走过去,扯住他的衣袖把他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殿下……”
乐初白松开手,“你刚刚听到了多少?”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秦琛道,“皇上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答应了他什么?因为我吗?”
乐初白抿着嘴,寻思着要如何糊弄过去,“……”
“不给个解释吗?哥哥?”
“我,不是……”他一向能琛善辩,却突然不知道怎么说。
秦琛皱着眉,沉声道:“你说的要让我回家,就是去和皇上硬碰硬?如果你不是他的儿子,哥哥你现在已经下大狱了。”
“我有分寸。”
“皇上是不是想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
反正他都听到了,乐初白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是。”
“那些话你听过就算了。”他又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在乎我。”
“我在乎。”秦琛紧咬牙关,他想到乐初白在大殿上同皇上说的那段话,“你对我很重要,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乐初白心下一动,抬手拂去秦琛身上的落花,“这件事暂且搁下,你先回去吧,我去辅导小析的课业。”
乐初白从东宫出来后,本想直接出宫回府,却在拐角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左转是出宫的方向,他看向右边,脚步迟疑地往前挪了几步。乐初白的掌心冒了一层汗,没走几步又转过身,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都快走出这条路了,乐初白又停了下来,半晌后转身往回走。
自从慈元殿走火、皇后过世,这边就鲜少有人经过,宛如冷宫。乐初白颤抖着手推开红漆脱落后斑驳的门,良久后才抬脚迈了进去。
他一步一踱地往后院走,双脚似有千斤重,不然他怎会走得这么慢……
后院烧得一片狼藉,唯有那棵梨花树安然无恙,只是几年来没人打理,开得不那么好看。
他慢慢走进后院。
三年来的风吹雨打,其实已经闻不到任何烧焦味了,可他还是觉得越靠近那股味道就越浓郁,让人觉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