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放皇榜,计云舒便从宋奕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
御书房内,她瞧着拟好的皇榜,激动的指尖发颤。
“这,这竟是真的?”
她没有想到她们会这样争气,女子科举仅仅开考五年,她们便能与垄断科举上百年的男子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好样的,她们都是好样的。
宋奕姿态骄矜地倚靠在坐榻上,手里正翻着折子,见计云舒那激动的模样,他笑着刮了刮她的白玉耳坠。
“瞧你这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也中了呢。”
计云舒掀眸扫他一眼,不满地扯唇,心道若是有个画举说不准她还真能中呢。
她小心翼翼地将明黄的榜纸折好,放回了宋奕手边,不经意瞥见了他手里折子的署名。
大理寺少卿——蒋轻舟。
她心神一振,忙问道:“蒋姑娘又升官了?”
闻言,宋奕含笑瞥她,长臂一挥将她揽入怀中。
“何止她,沈君晚也升了。”
沈君晚?
计云舒在脑中回忆了会儿,这才想起她正是与蒋轻舟同一年及第的那位女探花,也是个很有文人风骨的姑娘。
她支着下巴瞧了瞧榻桌上的奏折,若有所思道:“眼下,朝中有几位女官?”
宋奕垂眸瞧她,虽不明白她为何问这个,却还是如实告诉了她。
“若加上今年刚及第的三位,一共是九位。”
九位,倒也不算少了。
计云舒兀自思量着,心中的下一个念想又有了着落。
翌日,趁着宋奕去上朝,她写了封信让琳琅出宫送去蒋府,而后便静待时机。
果然,没过几日宋奕便找上了她。
她按兵不动,自顾自地倚在贵妃榻上瞧着话本子,等他开口。
宋奕方下朝回来,一袭玄金暗纹龙袍,负手立在琉璃帘外,噙着清浅的笑意,看计云舒装模做样。
“咳咳。”
他假意咳了两声,拨帘而进,缓缓行至她身前。
“瞧什么呢?”
计云舒羽睫微颤,未抬头瞧他。
“戏文,醉打金枝。”
醉打金枝?好一个醉打金枝。
明白了她的意图,宋奕笑意更甚,贴着她坐在贵妃榻上,将手中的折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今日早朝,蒋轻舟同几名女官联名上表了这份奏折,让朕定下凡有殴打妻妾者,杖责三十的律例。此间,可有云儿的手笔?”
宋奕垂眸瞧她,眉眼含笑,似是疑问,又似确认。
计云舒用指尖摩挲着页角,唇边缓缓绽放一抹清浅的笑,掀眸看向他。
“是我的手笔,陛下觉着这一律例如何?”
宋奕不置可否,也仰靠在榻背上,支着头与她对望,语气温缓道:“云儿何以有这样的想法?”
计云舒合上戏文,朝他坐近了些。
“眼下女官制度已开,女子的地位也合该往上提一提了,否则再有才华的女子,只怕也要被扼杀在襁褓中。”
“若没个律例约束,那些个喝了点马尿的,连公主都敢打了,更莫提其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