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也没走多远,没过几分钟,就回到了停车点。
站在车旁等待的管家急忙站直身体,又在看到少年通红的双眼时一愣,下意识看向顾老板,眼神中带着谴责。
造、造孽啊。
不就是想和你结婚嘛,至于把小朋友欺负成这样吗?
顾熠阑目不斜视地打开后座车门,道:“开车。”
“好的,顾先生。”管家姿态恭敬、微微躬身道。
等到万恶的资本家坐上了车,管家才敢再仔细打量起少年来:“小、小少爷,你手怎么了?”
苏泽岁低头看向自己泛红的小手,实话实说道:“被打。”
“什么?!”管家压着的嗓音差点破音,眼神不受控制地往车后座飘。
这这这、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不痛。”苏泽岁受不了这么热切的关心,把受伤的小手背到身后,迈开小腿朝着另一后车门跑去。
只留下管家站在原地,瞠目结舌,又把烂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抖m猜测在心里咀嚼起来。
少年坐在了靠窗户边的位置上,跟顾熠阑仅隔着一个位置。
他刚乖乖坐好,系上安全带,男人的嗓音就在身旁响起:“闭眼。”
这样的话苏泽岁曾经听过很多。,在顾熠阑给他的膝盖上药的时候。
所以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苏泽岁挥了挥小手,道:“没、没事。”
只是刚开始被拍开的时候有些痛,后来就麻麻的,没什么感觉了。
男人置若罔闻,朝他伸出了手,掌心向上停留在他面前。苏泽岁顿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并拢双手,把手心虚空地摊在对方大手上,然后本能地紧闭上了双眼。
顾熠阑没有碰到他,就只用视线检查了一下少年被溅出咖啡液烫到的地方,确认没大碍后,才道:“可以了。睁眼吧。”
管家上了车,坐在了驾驶位上,见两位主人已经办完事了,才问道:“顾先生,我们去哪?”
顾熠阑靠在座椅上,带着些许倦意地闭上黑眸,薄唇微张,随口报了个地址。管家一听,肉眼可见地僵住了身体。
但老板的话不容置喙,短暂的震惊后,他一踩油门,朝着目标方向疾驰而去。
见顾熠阑阖上了眼眸,苏泽岁就坐在一旁,光明正大地观察着男人的侧脸。
他一直觉得顾熠阑就像是天降的神人,没有不会的东西,不会害怕,不会疼,也不会累。
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直关心着他,保护着他的人,自己也是普通的人类,也是会疲倦的。也或许……需要别人的关心?
苏泽岁记起自己在小包里塞了件浅薄的防晒外衣,他放轻了动作,慢慢掏出,然后轻轻地盖在了男人身上。
盖完后,他又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顾熠阑的睡颜。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了视线……
他马上要去见顾先生的家人了,但现在眼睛红红的、肿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成一簇一簇的,应该不太好看。
所以他抬起双手,努力地在眼前上下扇着风,企图把眼眸的温度降下来。
其实顾熠阑并未睡着。
他一向睡眠浅、警惕性很高,不可能在后车座上毫无防备地睡觉。
不知出于何种心思,感受着少年轻手轻脚给他盖上衣服,他却没有掀起格外沉重的眼皮,而是任由少年忙前忙后,任由自己的精神在虚无之地打转。
目的地离中心商业街很远,AMGOne一路飞驰,也开了快四十分钟,才成功抵达。
车停稳的那一瞬间,顾熠阑就睁开了黑眸,将所有的情绪和倦意藏尽。
他抬手拎起少年盖在他身上的防晒衣,侧首看向苏泽岁,嗓音喑哑道:“还难受吗?”
苏泽岁捂了捂胸口,有点闷,但是不痛,所以他摇了摇头。
顾熠阑默然地注视着少年一连串小动作,观察了片刻,才微微颔首,下了车:“嗯。走吧。”
他们抵达的是郊区某个远离喧嚣的豪宅区,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庄园区。
越过石子铺成的小路,在丛丛绿化间,一栋五层建筑矗立在巨大庭院的正中间,豪而大气,给人一种古老而优雅、宁静且富有历史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