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别人不知道,傅弦音自己也不过大年三十这一天的生日。
从小因为傅东远和陈慧梅,傅弦音几乎就没过过几个安生的年,这也导致她大小就对“年”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怀在。
而说起来,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最算年的年,还是那年在山顶,顾临钊给她过的。
她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准备去会议室开每周例会。
推开门,傅弦音愣了一下。
只见顾临钊坐在会议室里,手中还翻看着一份文件。
这几周来,除了第一周以外,顾临钊都没有参与他们的例会。
这一次怎么又来了。
她来的时间不算早,会议室已经有了不少人,没有那种左不挨右不靠的位置。傅弦音正准备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就见顾临钊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和她对视。
鬼使神差地,傅弦音在顾临钊身边的位置坐下了。
程宇比傅弦音来的还晚些,他坐在了傅弦音对面,刚好也和顾临钊离得不远。
他脸上挂着笑,边拉椅子边道:“顾总今天也来了。”
顾临钊合上文件,轻轻嗯了一声,说:“放假前最后一次会了。”
傅弦音没参与这场谈话,自顾自地整理着等会要汇报的东西。指尖被烫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她不想按键盘时再疼上加疼,于是打字的姿势都稍微有些怪异。
这其实是很隐晦的动作,再加上电脑屏幕做遮挡,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但顾临钊不知道是有了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buff,忽然瞥她一眼,极其自然问道:
“手怎么了?”
傅弦音用没烫到的手指敲了敲键盘,说:“烫了一下。”
身边人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而后说:“多大人了,还能烫着。”
他坐在她的右手边,是当年做同桌时同样的位置。
熟稔的语句和声音的来源也像极了高中,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原因,傅弦音脱口而出了句:
“是,你打小学会走路后再没摔过了。”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
是所有人全都静了声,止了动作,整间会议室,只有傅弦音断断续续敲击键盘的声音。
傅弦音抬起的指头悬在半空,迟迟没落下去。
不是,等等,她在干什么?
她在怼顾临钊?
她就这么说出口了?
傅弦音甚至都不敢往顾临钊的方向瞥。
她梗着脖子,保持着同一个角度,视线只落在电脑屏幕上,其余的什么都瞧不见般。
打字的手停了两秒就继续动了起来。
会议室也随机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在一片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中,身旁的那一声轻笑,格外清晰地钻进她耳朵。
会议进行的十分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