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随后谢卿白继续问着堂下的文书林道,“那你可认识死者?”
文书林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麽你还记得去找你出诊的人的模样?”
文书林点了点头,“有印象,但是不清晰,他身着粗布麻衣,头发散乱着,方脸,左眉是断眉,比草明高一点。”
这个形象,仍在人堆中都难以引人注意,谢卿白心里暗叹一口气。
随后又道,“那此人可有说让你去哪里治病?”
文书林摇摇头,低低咳嗽了一声,道,“没有,他只说他女儿被马撞了,吐血,太急,就没问那麽多。”
“那麽在你被人打晕,醒过来的时候,身边除了死者,可还有什麽其他的人?”
文书林叹了口气,半晌才道,“等草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除了死者,就只有官兵。”
谢卿白在那里听着半晌不言语,随后起身,从桌前走出来,来到文书林跟前,半蹲下身,看着他皮开肉绽的肩颈部皮肤,“你可还有印象,那人打晕你的时候,打的是哪里?”
文书林回首,扯到了颈边的伤口,那里顿时蹦出血滴,他擡着有些颤的手,指着右肩膀道,“是这里。”
谢卿白翻开那鞭痕纵横的地方,什麽痕迹都看不到了。
他这才站起身,拖着有些沉的步子,重新回到座位,又问道,“你可有听说近几个月,长安城里的连环杀人案?”
文书林顿了顿,遂点点头,“草明有听说。”
“之前死者的手法,跟昨日那一起一模一样,你怎麽说?”谢卿白声音中压着一丝怒意。
“不是草明干的,草明素来以行医救人为本,万没有道理去杀人。”文书林终于有点急了,他微直起身子,颤着手挥了挥,脸上表情有些痛苦,“我跟那些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那个必要实在是。”
一旁的左恒终于是听不下去了,停笔道,“你既是大夫,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麽一些心理扭曲的人,专以杀人为乐。”
谢卿白深吸了一口子道,“行了,今日审问暂到此为止。”随后他起身走到王琦面前,“準备好过往的案卷吗,从宫里出来本王便要看到。”
“是,殿下。”
“另外,别在滥用私刑,他现在只是疑犯,死了唯你是问。”他意有所指地拍了拍王琦的肩膀,这些时日,以他对王琦的了解,知道这人性子耿直,倒也是个能用之人。
“微臣遵命。”
“嗯。”随后他才对将供词合起来的左恒道,“走吧左大人,陪本王进宫吧。”
随后谢卿白来到文楚身边,吩咐道,“你便随同王大人,一起找案宗吧,等我回来。”
他盯着文楚的眼睛,这半天功夫她并未做出出格的举动,只是他听到她胸腔里不稳的呼吸,知道她被气的不轻,此时又见她眼睛泛着红,想抱着她安慰一下,但是此时这个场景,他只能拍拍肩膀,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