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赶紧出去迎他!”说着就往外走。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满脸嘲色:“就那?么迫不及待?”
“我无故离岗多日,上峰寻来,岂有不心虚之理?态度好?一些,才能争取宽大处理啊!”我拍了拍他的胳膊:“麻烦是你惹的,待会儿记得替我说好?话!”
“好?说!”他满口应下,嬉皮笑脸道:“我就和他说,皇阿玛已经赐婚,我是来带你回去成亲的,他既不能违抗圣旨,还得客客气气地把新弟媳送走,说不定还得给你个新婚礼物。如何?”
我不会是他报复他哥的工具人吧?
“你怎么说是你的自由。但你说完,我可能得抱着他大腿痛哭流涕表忠心。”
我们俩的谈判至今还没有结果。
一开?始他要求我放下手?中所有事,立即跟他回北京。后来变成陪我在?江宁多待几天,办完要紧的事儿再回去。今天又?退了一步,允许我圆满完成江宁所有工作。
唯有一点,他很坚持:绝不能继续南下。
因为?整顿水师最初是他为?了与我共事而申请的差事,对这趟公务,他充满旖旎的幻想。
如果我跟老四去,他就忍不住幻想我们俩在?做那?些事儿……
这个理由在?我看来不可理喻。
在?我对他提出的二十条要求里,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绝不可以干涉我在?工作中接触任何男士,而且要把礼部那?几个官员调回来。
连第一条都过不去,怎么达成协议?所以回北京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儿!不仅不回,我还要继续南下,气死他!
十四怒道:“哪个软骨头表忠心抱大腿?你抱一个试试?!”
“真想看?”
他一脚踢飞椅子,怒气冲冲得指着我:“你敢!”
外面响起了侍卫地喝止声,他一把薅过我,恶狠狠道:“老四能给你的,我能加倍给,你巴结他做什么?!他只是在?利用你,只要你在?他手?里,我脖子上就被?他勒着绳!你就一点不顾我的死活吗?”
我能感受到他的焦虑,不止是因为?我,更是因为?皇位。
也许正像他说得,他和四爷一母同胞,彼此?之间的了解最深刻。在?他心里,四爷的威胁可能并不比八爷小。他总是诋毁四爷,就是为?了自我暗示:我比他强。
可惜,在?格局和治国理念上,他输太?多了。
我现在?想象不到,这只骄傲的雄师走向落败时会是何种姿态,但我已经开?始为?他感到难过了。
“如果你对我多一点了解,就不会问?这种话。我不仅不会害你,还会绞尽脑汁帮你。胤祯,相?信我,好?不好??”
不会害他是真,可帮,却不是帮他争大位,而是在?那?一刻到来时,帮他尽快认清现实,走向平凡人生而已。
然而这一声轻柔的呼唤瞬间捋顺了他身上的倒刺,他把脸放在?我的手?心里,像受伤的野兽那?样蹭了蹭,“我当然信你,你连命都舍得给我,怎么会害我。你心里有我,是我不识好?歹,伤了你的心。早早晚晚,咱们还是一家人。”
嘭!
一声巨响,茅草屋的破门被?踹飞。
“四王爷!贝勒爷和侧福晋正在?屋里叙话,请您遵礼避嫌!”
啪!
一记响亮的鞭响,接着传来熟悉的训斥声:“什么侧福晋!好?你个狗奴才,竟敢嫁祸你主子莫须有的罪名,你可知,皇子外出公干不得携带家属?!”
听这底气,他的内伤应该是好?了吧?
我心中一阵热切,脚下有一股往外冲的力量。奈何被?十四拽的死死的。
“秋童,你那?二十个无赖条件,我全都答应,包括你想跟着老四南下建功,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配合我,让他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
耳畔话音刚落,雍亲王就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十四顺势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装作刚听见?地样子猛回头:“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哟,四哥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死寂。
昨日下过雨,茅草屋周边形成了很多泥沼,有些水坑太?深,马匹过不了,只能用木板搭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嫌麻烦,就会干脆脱了鞋卷起裤腿踩着泥水过。
此?时我那?精致时髦的领导,满脸胡渣身形消瘦,把华贵罗衣下摆掖在?腰上,卷着裤腿光着脚,满身都是泥点子,狼狈出奇地出现在?我眼前。
他连鞋都没来及的穿上。
帮他解决了心腹大患,立下大功的我,竟然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只是徒劳无力地挣了挣被?十四攥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