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李叔手艺越来越好了!”宋豆丁迫不及待地拿出来一块,一口咬下,碎掉的酥皮还带着一点奶味,里面的馅儿大概是有梨子,有一种淡淡的果香,“好好吃!”
其他人纷纷上手,捧着梨心酥吃得眉开眼笑。
只有王小妞,还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
这一上午的课程都结束了,可她并没有感觉习惯,反而觉得头皮越来越紧。
而且好像还有几根头发拽着头皮,感觉要掉了似的。
“夫子、夫子,头有点疼。”王小妞虚扶着自己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文秀一看,‘哎哟’一声,连忙解开王小妞头上的发带,帮她按摩头皮,“这是谁给小妞绑的头发,怎的绑这么紧!是要掉头发的!”
“……”周自言无言以对,只能挥开扇子,挡住自己的脸,小步跑走,“我好像听到门口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我去开门哈,你们吃,你们吃。”
以前在府中,这些事情都是交给府中侍女做的,所以他根本没学会如何盘头。
谁知道他绑个头发也能出这样的岔子!
周自言难以面对院中众人,一边哀叹一边去开门。
是的,他确实真的听到了敲门声。
门扉一开,周自言尚在迷瞪的双目瞬间睁开,“阿穗?!”
门外站着的女子,荆钗布裙,形容疲惫,唯有那双黝黑的眼睛,还在熠熠发亮。
她长着圆圆一张脸,身形偏胖,藏蓝色三片罗布裙叫她穿的有些宽大。
名为阿穗的女子,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一见到周自言,登时倒吸凉气,“老爷!可算找到你了!”
顾不上什么规矩礼节,阿穗只想好好抱住她找寻已久的老爷。
周自言许久未见阿穗,刚一见面就被抱了个满怀,唇角微微翘起时,脸上写满怀念与惊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阿穗一路从京城向南走,找了许久,这才找到这里。”阿穗擦掉不争气的眼泪,扶着周自言的脑袋,将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好……好好好,没事,没事,还是活的!”
“自然是活着的。”周自言无奈,任由阿穗检查他现在的情况,余光飞过不远处,却看到另一个清瘦的身形。
宋卫风背手站在不远处,目光直直看向他们这边。
从距离上来看,应该把他和阿穗的行为全都看在眼中。
“咳咳。”周自言突然浑身不自在,他连忙推开阿穗,“好了好了,没事,我没事,咱们进屋吧。”
“老爷,老爷您就住在这里吗?”阿穗提起裙子,一步都不肯离开周自言。
周自言只能一边走一边让她小声,“我和你说,现在不能叫老爷,你就叫我周夫子吧,别的,什么都不要说,记住了没?”
“噢,记下了。”阿穗点点头,发现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人跟着进屋,“老……周、周夫子,咱们后面咋还跟了一个人?”
周自言捏捏鼻子,空前的压力席卷了他,“没事……那是我、是我邻居。过来玩的。”
阿穗看看身后那人有些不爽的表情,哪里像邻居啊!
明明怎么看怎么像来寻仇的。
宋卫风板着一张脸,死死盯着周自言此时与不明女子的亲密举动。
心中冉冉升起一团妒火,烧得他全身发硬。
还有隐隐入骨的疼。
小院中,文秀已经重新给王小妞梳好了头发,正举着镜子让小丫头臭美,“怎么样,漂不漂亮?”
“真好看!文秀姐姐,还是你最厉害,夫子只会绑马尾辫。”王小妞撅起嘴,提起马尾辫还是觉得头皮疼。
“夫子是男人,还是秀才,哪会梳头发呀。”文秀笑意盈盈,把镜子留给王小妞,让她自己继续欣赏。
周自言刚想上前介绍阿穗,没想到文秀先已经注意到了阿穗。
文秀放下袖子,忍不住与阿穗对视,“这位是……?”
女人天生的敏锐,让她发现,这位姑娘,与她应该是同行。
果然,阿穗松下背上的包袱,目光也被文秀吸引,落到文秀轻巧标准的步伐上,“好标准的小莲步,姑娘练了不少时候吧?”
“不久,堪堪练了三年而已。”文秀双手端平,站在阿穗面前,“姑娘肩膀平直,腰背收缩,如此姿态,应当也练了许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