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披着?广袖长?袍,白玉素手持着?滴墨的狼毫笔,任由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毯上。
他抚了抚被冰了一下的后颈。
耳坠是冰的,却仿佛烙铁一般在他心口?烫了一下,不?疼但发痒。
郁阙知他息怒不?定,惯难伺候的,她下榻穿鞋,起身?要告辞,“我先回兽园了。”
“走什么,夫人?教我写完这?幅字帖再走。”
萧默将人?拽到怀里,“夫人?再手把手教我。”
换了下位置倒是顺手了,郁阙攥着?男人?的手,一笔一划认真地教。
“夫人?,这?字写错了。”
啊?
郁阙回魂,发现曦字多了一横。
他实在是靠得太近了,近得她耳鬓清晰地感知他温热的气?息,无法专心。
郁阙轻斥,“大?人?这?般,哪里像是要认真学字?”
在庄国公府时,她那位前公公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吩咐几个侍女伺候,美其名曰红袖添香。
男人?凑近,唇角轻印她耳坠珍珠,以齿轻轻磨,一双手臂箍紧了腰身?,饮鸩止渴,“夫人?说得对,美色当前,萧某确实没什么心思练字。”
御医说她体弱,这?两日不?可行房事,对于刚品咂出情?、事滋味的男人?,无意是煎熬。
他轻轻侧首,绕开她小巧的鼻尖,印上她的唇瓣。
郁阙心里厌恶,但想着?他能早些吃腻了,早日放她离开,难得也配合些许。
他爱极了她粉腻香颈,流连着?不?肯走,想时时刻刻能与她亲近。
“夫人?搬来绿水苑,与萧某同住好?么?”
诶?郁阙身?躯微僵,他说了什么胡话?
“怎么?夫人?不?肯?”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墨色瞳仁捕捉着?她面上的神色。
“自然肯的。”郁阙道,“只是听府中婢女说,萧府的妾都住在兽园,从?未有人?能长?居萧府。”
“此时自然没有,但夫人?不?是头一个,原先有受宠的姬妾,本官喜欢时,自然要住得近些,方便时时宠幸。”
原来如此。
“那几位美妾如今在何处呢?”郁阙试探问?道,“她们离开萧府了么?”
萧默眸光凛冽起来,“夫人?以为呢?”他将手里的笔也扔回了砚台,垂眸等着?怀里的女人?继续说下去。
“离开了?”
“那我搬来萧府,过阵子?大?人?对我腻了,我就可以离开了是么?”她眼底闪烁着?欢喜的光芒,忽略了男人?下抑的唇角。
萧默静静地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不?见一丝喜怒,沉静良久之后才道,“原来夫人?打的是这?样的算盘,还真是一门心思想着?离开。”
“你天真地以为咬牙熬一熬,等本官对你腻了,你就脱身?了?”
郁阙一袭茶白色长?袍,跪坐在椅榻上,清雅高洁,出尘绝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
“难怪一改往日态度,对本官阿谀奉承。”萧默抬手抚过她鬓边,切齿道,“夫人?的身?契在本官手里,夫人?想离开,白日做梦。”
少女黛眉拧结,“可你曾经答应过的!”
“本官答应过什么?本官不?记得了。夫人?记住一句话,男人?在榻上的承诺,算不?得数。”
“兽园里美人?如云,想伺候本官于席榻之间的大?有人?在,夫人?并非倾国倾城,不?是特别?的那个,也没有迷得本官神魂颠倒,本官也不?是非你不?可!既不?想来绿水苑,那就滚回兽园待着?。”
夜里再好?的兴致也荡然无存了,既然她不?识抬举,他又何必优待她。
郁阙眼眶含泪,心里绝望,离开萧府是她唯一的指望,现在他又出尔反尔。
此时门口?婢女禀告,“大?人?,宫里的尚衣局的李尚宫,说要来为夫人?量体裁春衣。”
原吩咐过,叫李尚宫每个月来府里一次。
“叫她回去,往后、等等、去叫她进?来给夫人?量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