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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100(第15页)

三盖衣一折,是体现内心的戏。

角落里的生角,在全戏中?是女主?,但在这一折里只是个摆设。全程由旦角的心?理矛盾支撑起表演,体现出人物的做派端庄,性格温柔,态度隐忍。

这出戏,阿光已经磨了很久,却从没在人前露过哪怕一小手。今天初次亮相,戏中?人的一举一动,如柳扶风,端正稳重,又有青年人的娇柔彷徨。正是行当之中?的分支“闺门?旦”应有的做派,全然和历经风霜的村女柳迎春不一样了。

戏台上的“李秀英”,娓娓道来,向台下之人细数着被妻主无故欺压的不解,却仍然?忍着委屈和心?酸,忍不住去望向睡着的人,再向台下道出心中的思虑:

“我还是取衣与她盖,免得我官人受寒冷……”

阿光抬起眼?来,望着搭戏的生角,也望见?了台下的顾影。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望她这一眼?,他心?里忽然?就跟着戏中?人一块儿?委屈起来。

先是一股没来由的酸疼,就像那大江泛起的浪花一样,卷起千层高?高?的白沫,拍打在他的心?底。接着,那些戏词,说的,唱的,竟然?不用他丝毫预备,也不用在记忆里取调。一字字,一句句,都不是背出来的,而像是早早就扎根在胸口,就在今儿?晚上,这一开口的时刻,疯长?出无形的藤蔓,从喉咙里争先恐后地往外挤,挤到嘴边,在舌尖上开出让他惊惶失措的花朵。

没人控制他,没人。

但他怎么觉得自己快要控不住场了?

他知道自己入戏太深了。因为在演戏的时候,他说出念白,就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秀英被无故责难和折磨的过往。

他又学过整出戏,知道秀英还没有经历的后续。

一旦谯楼打五更,“王玉林”醒转过来,望着身上披着男子的衣衫,顿时横眉竖目。

“无耻的贱人,你以男子衣裳盖我身,要咒我一生功名不成就!”

妻主?的打骂,倒还罢了。只是父亲觉察不对,前?来看望时,王玉林要当着两家父亲的面,再次羞辱他。等到母亲从京中?归来,王玉林拿出书信和玉簪,母亲就信以为真,抬手就打,举剑就杀。

凭什么?

凭什么!

世人都说,男儿?若不嫁人,终身无以依靠。

可是,若嫁给?这样轻信、暴躁的妻主?,难道就有依靠吗?

一顶凤冠,一个轻飘飘、喜滋滋的下跪,难道就能将?她做过的事一笔勾销了吗?

可若不接这顶凤冠,我又往何处去?若不要这门?婚事,谁又能答应?又有哪里,能容我一己安身?

一句唱词,萦绕在意?识深处不肯消散——

“她是个恶毒娘子儿?不愿,管她状元不状元!”

那是皆大欢喜送凤冠时的唱段,现在,他不能发出这句控诉。

一腔怨愤堵着胸口,声调中?带出了几分掩盖不住的凄楚。情绪的共鸣越来越激烈,激得鼻尖微酸。他走了两步,只觉得眼?前?一模糊,一颗泪珠悄悄滴落,在脸颊边留下一点点的水渍。

风吹湿痕,微微一凉。猛然?间,记忆再现了下一步。

耳边,胡琴伴奏的当中?,好像刮过藤条破风的声音。他胳膊上平白地一疼,好像又挨了师傅的一记打似的。

“戏中?人可以疯魔,演戏者却得清醒!把你这臭毛病给?我收回去!”

师傅的怒斥,仿佛就在耳边炸响。

师傅很少这么生气的。

都是因为他从小就善感,看到那戏文里的薄情女子和痴情郎君,就总是期期艾艾,把这种命运往自己身上套,几乎把自己套成了戏中?人。

其?实他自己又有什么故事呢?

不过都是跟着师傅学来的,在戏本子上看来的。

可他看了戏里的人在笑,在哭,还是深深地感同身受了。念着戏词,唱着曲子,就忍不住笑出来,或者掉下泪。王师傅一听他气息乱了,就知道又是真笑真哭了,气得举着藤条揍他,教他收敛。

多谢师傅。她把这些教训深深地印在阿光的肌肤上,扎在记忆里,才能让他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及时清醒。

“冷静!收敛!我是戏伶,不是戏中?的人!”

抬手扬起衣角,脚下木跷频频挪动碎步,人在戏台上一寸寸地横移,挪动到“王玉林”身边。在生活中?,不过是将?衣衫披上的简单动作,在戏中?却能化为各种身段,举手投足中?,气氛越加紧张。整个戏楼,都屏息看着他的举动,鸦雀无声。

终于,衣衫盖定。

台上李秀英柔柔地松了一口气:“盖罢衣衫心?安宁。”

胡琴静默,阿光收了势,这才觉得自己过度紧张了,胳膊和脚下都是一片酸麻。他打起精神,带上一丝笑意?,走到台前?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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