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思来想起,也就这个办法了。大舅舅只有韩烨一个儿子,没有女儿,没办法以韩府的名义约庄玄素出来,况且两家议亲的节骨眼,韩府不?好约她。
她如果出宫,大长公主必定不?会?阻挠,到时再?让小舅舅在别的地方等着,让两人见上一面。
届时,她带着安平公主出宫去,就算微服私巡,也就光明正大,无人敢置喙。
韩非离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随即沉了脸,她是国君,不?好随意出宫的。
“不?行,赵宴礼不?会?答应你出宫的。”韩非离道。
南宫月一滞,挺了挺胸,“干嘛瞧他脸色,寡人微服出宫,他还能拦着不?让寡人不?成。”
他,应该不?会?拦着她吧。
小时候赵宴礼不?让她出宫,背地里不?是也带着她偷偷溜出去过。
如今长大了,身边有暗卫和?黑甲卫,整个京都都在大舅舅的护佑中?,北军大营也是自己的,应该很安全。
闻言,韩非离急忙往南宫月脸上瞧,听话音怎么不?对。
他今日来凤栖宫之前,先去了重华宫,照例查看赵宴礼伤口?愈合的情况,却察觉到重华宫上下如无人之境,安静得可怕。
明明前几日还不?是这样,那?时候陛下一下朝就到了重华宫,重华宫上下都喜气洋洋的啊,怎么陛下一走,将重华宫的热闹都带走了?
他当时没想明白,现在突然想通了。
“般般,你和?赵宴礼吵架了?”韩非离直视着南宫月的眼睛问。
南宫月避开了他的眼神,“没有。”
“还说没有?”韩非离皱眉,“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南宫月坚定地道,“小舅舅你就别管了,我做什么他管不?着,以后我也不?会?任由他拿捏,寡人想出宫,他不?敢拦。”
韩非离气得跺了一脚,胸中?那?股怒火就想发作,般般和?他肯定吵架了,难怪重华宫上下噤若寒蝉,赵宴礼现在是不?是也不?好过?
他忽然想到那?次和?庄玄素吵架,她也是避着他不?理人,他那?时候可是心痛得不?得了。
就该让那?个自大的家伙好好尝尝得不?到的滋味,光吵架还不?够,他还要打翻他的醋坛子,叫他也尝尝他的苦头。
韩非离终于呼出一口?浊气,“好,我不?管,你也别理他,我们什么时候出宫,午后出宫?”
“小舅舅这般急吗?”南宫月惊讶。
“我能不?急吗?多一日,我就担惊受怕一日。”韩非离捂着胸口?道。
“如果,如果大长公主不?同意怎么办?”
南宫月未说是不?同意庄玄素出来,还是不?同意婚事。
韩非离眼圈一下红了,他是小国舅,年少时就得先帝宠爱,未成年就封了亭山侯,顺风顺水至今,多的是捧着他顺着他的人,唯一敢和?她呛声的就是庄玄素了。
他想要的都会?得到,从未想过得不?到的后果,可这次,让他真真切切体?会?到,想要得到一个人,那?么难,那?么身不?由己。
“总要试试的,我努力了没有得到,那?是我的命。如果试都没试,怎么会?知道没有结果呢?般般,我从未如此无力过,忐忑过。”
“那?试试?”南宫月重复道,也不?知是对韩非离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感?情的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可她是个连试试都不?敢的懦夫,她怕,她怕到不?敢试……
……
午后,南宫月刻意换上了女儿家的打扮,带着安平,由韩烨和?慕飞扬随扈,坐上马车朝大长公主府而去。
韩非离早一刻钟出宫,约好在醉仙楼汇合,提前去安排。
安平公主很高?兴,坐在马车上叽叽喳喳地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兴奋得无以言表。
南宫月看着安平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自己也是掀着帘子,从缝隙里往外张望,赵宴礼扶着她的腰,怕她跌倒,耐心地给他讲解,“这是酒楼,这是客栈,这是银楼,这是糕点铺子……”
她闭上了眼睛。
那?日她返回去拿了画册走后,就再?没有去过重华宫,他也没有再?派人央她去看他。
太医禀报说,他的伤已经结痂了,伤口?很痒,他整夜整夜睡不?着,熬得人都瘦了。
她只好命御膳房随时为他备着药膳,御膳房却说,他头疼得吃不?,一碗药膳只用了几口?就搁置了。
她忍着没有动,最后命齐公公将重华宫的消息拦下,不?要再?往凤栖宫禀报了,她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