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却仿佛越过?他,看?向了背后?影影动动、窸窸窣窣的山林,仿佛那里面潜藏着一个无声无息的幽灵,此刻正窥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聂楚容这混账,亲热归亲热,却也根本不落下试探,他居然派了那个“曾先生”来跟着我,刚刚和梁挽打的时候,我就发觉他在附近潜伏了……
那我俩要是现在私奔了,很?难不保证他会不会忽然跳出来一掌一个要了我们的命,梁挽若一个人的话或许是逃得掉,但有我在,他大概率就逃不掉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舍得抛下我第二次。
所以这场蹩脚狗血戏,还不得不演到底了!
这场面乱成一锅粥了
眼瞅着我把这一把锋锐无比的剑搁在梁挽的脖子上,他那素净苍白的脸上像白练裹了?红梅,两颊微微耸动之间,委屈与不解滚滚而落。
而我依然冷声厉色地瞪着他,一边以眼神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一边思考接下来这场蹩脚戏要怎么演。
而素来善解人意的梁挽,此刻却陷于了?关心则乱。
他忽然伸手,竟做了一件我做梦也想不得的事?儿。
一只雪白赤条的手掌,直接去捉了?他脖上的剑尖!
我看得一愣,想要迅速抽回剑,他却一把揉住锋利的剑尖,瞬间割伤了?他的掌心,从指甲缝里流溢出了?星星点?点?的血,像黑夜里的柴火忽然划响似的,刺痛了?我的眼。
我震住,他却一边抓着我的剑,一边惨然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不认我还是不记得我,可我想问问你——聂少爷,你过去二十多年遇到的敌人里,可有一个会像我这样……”
这样放肆无际,这样不顾后果?
我眉间微微一蹙,心中又暖又酸,感觉自己再演下去他怕是要做出更多疯狂的自证之举,可若不演的话?又怕被一旁虎视眈眈的曾先生给看穿。
于是我便冷声道:“敢徒手持握我剑尖,我敬你是个汉子,你放手吧,我先不与你打,我暂且听?你说几句话?……”
他一动不动地看了?我片刻,总算放开了?手。
我是松了?口?气?,但面上依旧摆着冷峻神色。
梁挽接着在身上抹了?抹掌心的血,如同?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胭脂口?红似的,那触目惊心的红却也透着妖艳的色彩,与他虚弱素净的面孔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他看着我,认真道:“你是聂楚凌没错,可是你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开聂家,这一点?众人皆知,你随便在江湖上找个人问问就知道。”
我故作不信:“哦?”
他继续解释:“离开聂家后,你到了?西陲的明山镇,在那边开了?一家小酒肆,做起了?酒肆的老板,你在那儿整整生活了?三年,三年后,才因为要救我,回到了?聂家的这处山庄,再次见到了?你恨之入骨的哥哥聂楚容……”
我沉默片刻,半信半疑:“你这话?说得又真又假,就算我肯折身去开个酒肆,又怎会在那个破地方呆了?三年?你和我相识又多久?我凭什么就为了?救你,而回到这个聂家?”
梁挽苦涩一笑?,似乎发现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这让我有了?一点?不详的预感。
“我和你的关系是……”
等等等等,还有别?人在听?呢,别?说啊啊啊啊!
我假作羞怒,毫不犹豫地打断:“你住口?!这种天方夜谭你也敢说出来骗我?”
要真让他说全乎了?,曾先生就听?到了?。
曾先生要是听?到了?,那聂楚容也听?到了?。
如果他听?到了?,那梁挽的三分生机就变成负十分了?!
梁挽见我打断,却有些疑惑和妥协地看了?看我:“我是想说,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你说啥!?
朋友!?
你真这么说的话?,我想打死你就不是演戏了?!
我只愤怒且蔑然道:“够了?,身份的事?儿我自然会去查证,可似你这等只顾眼前而不顾身后的蠢蛋,我怎么会把你当朋友?分明是你在这儿卖惨扮弱,想诓骗老子!”
他眉间动了?一动,却不言语。
我只冷声道:“看在你自愿受我一剑的份上,我不想趁人之危,你若是能乖乖滚开,我可以就此放过你。等你的伤好了?,再与我一战。”
咱们要不重置一下立场和人设,你把郭暖律那个宿敌剧本拿过来改改算了??
他却叹了?一口?寂寥悲哀的气?,可这口?气?叹完就像是把身上的软弱无助都给叹完了?,梁挽看我的神情忽的坚定起来。
“我在那一日就对你说过……如果你不赶过来,那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把你带走,你觉得我会是失约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