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楚容的面?色瞬时复杂了许多,似乎想起?了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即便怀疑,他也难掩激动地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你若真能吃下?这药,重新回到?聂家,做我的左右手,这聂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就是你的了。我也绝不会去对付你在乎的那些人?,我又何必对付他们?”
“我还是有些不信你,这事儿须得?第?三方?为证。”
我这次直接用?左手揍了他的手一记,才把右手从他的掌心之中抽了出来。
“我要单独见一见云珂,让他做我们的见证人?,让他代为监管我才能放心。”
聂楚容这回倒是爽气笑道:“好。”
他屏退左右,总算让聂云珂与我有了单独相见的机会。
我看着这个相貌清俊、周身气质如一把磅礴巨剑的堂哥,心中百感交集,却又一时不知何时说起?。
“别人?投靠他,我都可以?理解,可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也要帮着他,去当他的一个护卫?”
聂云珂只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我,道:“你可以?选自己?的路,但?别人?未必可以?,我不过是远房分?支的堂亲,论亲疏远近,实难以?与另几位堂少爷相提……”
“即便像你这样的武功也不可以??”
“你以?为我的武功又是怎么来的?”
他的目光似乎投向了极为悠远的地方?,看的已不是眼前人?与眼前景了。
“前任家主,也就是你的爹爹,对我一家有大恩。我母亲生?前患了绝症,若非前家主搭救护养,她根本活不到?我成年?的时候……而我能成功拜天幕山的灵惠上人?为师,也是托了前家主的福……”
“再造之恩不可不报,即便我不喜欢聂楚容的为人?行事,但?他需要人?护卫,我就会去护卫……”
我陷入了沉默,似乎理解了几分?他的执着与坚定。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点——楚容是老头的儿子,老二老三也是,我也是啊……”
聂楚容面?上瞬间?动容几分?,最后只道:“他不会伤你的,在所有的弟弟里,他唯独不会伤害的就是你。”
“可我有时宁愿没有这样的哥哥。”
我却摇了摇头,努力把口气憋到?最软最真的那一类。
“你把我当堂弟,我倒宁愿你当我亲哥。”
话音一落,聂云珂那张积冰覆雪的脸孔瞬间?红涨了几个度,像被忽然砸下?一个不知所措、要了老命的夸赞似的,他还特意扫了一眼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得?到?这句话,然后才看向我。
“你小时候每次这么说,最后都是有天大的忙要我去帮……”
我笑得?有些得?逞的意味,仿佛觉出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武痴堂哥的气质就要回来了。
聂云珂却认栽似的看了看我,道:“说吧,你要我帮什么?”
一日后,我还是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服下?了那枚能让人?一夜之间?忘掉好几年?的记忆的神奇丹药——“牵心忘忧”。吃完以?后果然起?了不少的反应,先是面?色紫涨,浑身燥热,然后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等醒来后,我便觉得?自己?如做了一场长达好几年?的大梦,好像把中间?的许多细节遗失了个干净,一开口,便十分?茫然地问了问身边的聂楚容。
“我是不是撞了脑袋了,为什么感觉一个脑袋有十个那么沉……”
我捻着脖子、揉着脑袋,最后只看向了一旁有些发呆的聂楚容。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两只眼瞪得?和冻鱼目似的,你脑袋也撞了么,楚容?”
聂楚容一听我这熟悉而亲昵的话,身上猛地一颤,忽然扑过来抱住了我,一言不发,却轻颤了起?来。
“你何止是伤了脑袋,你是受了重伤,过去三年?一直在府里养伤,你都忘了么?你难道都忘了么?”
我被他越抱越紧,越收越死,便无奈地伸出手,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背,他却越发激动难言地抱着,几乎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然后我拍着拍着他的背,神色和目光却瞬间?冷了下?来。
老七当初给的那颗可解万毒的解药,十日内都还有一些效用?,但?除了这点还不够,加上聂云珂给的那个法子,才算是完全避了这药的效果。
吃了失忆药,却一点儿都没忘。
接下?来这场戏,又该怎么演呢?
梁挽见到我的反应
聂楚容让我“失忆”以后?,为了使一心茫然的我信服于他,编了一个近乎毫无漏隙的故事给?我听,叫我觉得自己自从三年前受了重伤,就时常有失忆症发作,动不动就忘记之前的事,且半睡半醒,总不得清闲,也不常见外人。
为了使?他觉得我是真?的失忆,我也表现出一副半信半疑、半嫌半恼的模样?,问了他许多的细节,甚至有时还扎心地问问他——林麒去了哪儿?大姐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