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是——“他被抓走了”。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说完那舒动香就力竭而晕厥,梁挽误以为?这个“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沈君白,当即把舒动香托付给了附近的衙役,然?后急不可耐地?和?寇子今一起掠奔过来,看我的下落。
听得舒捕快无?恙,陈风恬松了口气。
看到我没有大事,梁挽才松了口气。
眼见我们都松气,寇子今却眉头一震,恼地?一拍手就震在了桌子上:“这‘秋生露’拥有这么多死士,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掳人?,又公然?袭击舒捕快、莫捕快这样的公门人?,说他背后没有大人?物撑腰,我可是不信的!”
这个大人?物,当然?就是公门的人?了。
梁挽略略思索几下,只抬头看向陈风恬,道?:“陈捕头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会不会是公门里有什么人?,想借着秋生露的手,去绊倒你这道?名捕之?光?”
“什么名捕之?光?梁公子说得也太过了。”
爱夸人?的陈风恬也有点被整不会了,不得不摆手道?。
“公门之?中或许确实?有人?看我不顺眼,但若只是为?了杀我一个……动用这么多人?,不觉得太浪费了么?”
确实?也有道?理。
可这么多死士的背后,必然?要有人?支持啊……
我眉头一皱,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在万鹤山庄闹的那一出,得罪了什么达官贵人??”
陈风恬笑道?:“不是可能得罪,是肯定得罪了啊。”
这于景鹤看着嚣张跋扈,其实?论起本质,也不过是朝廷中贵人?富商的工具人?,别人?作恶不方便,由他作恶,把清清白白的良家子弟给掳到庄子里,折磨调|教成可以供人?取乐的模样。然?后就等着贵人?来庄子里花天酒地?、穷奢极欲一番。
可如今,这天上人?间的罪恶之?地?被我们给毁了,里面积累掠夺的财物田亩也被陈风恬尽数发还?给了百姓和?受害者。贵人?们不仅失了一个销魂享乐的重要据点,还?失了私吞的财帛田亩,怎会不恨我们呢?
倘若秋生露的背后是公门之?人?,那贵人?们只下个令,叫公门之?人?借这一把刀来杀我们,也就不难解释了。
我惊道?:“所以这纸条,也许不止是给你的,也或许是给我,给梁挽,给寇子今,给参与的所有人?的?”
毕竟秋生露怎么可能确定我这天就一定会出门呢?万一我只派小错出门跟踪,而我自己死活不出门呢?那纸条岂不就是先?落到了陈风恬手上?
想通了关窍以后,再去看这纸条上的字眼,就变得有些?意思了。
秋生露约我们三?日后在白骨坡见面,可那白骨坡是什么地?方?那是一片位于郊外三?十里的山野荒地?,听说曾是昔日北汗与中原王朝交战的古战场,有万人?坑,一榔头下去就能挖出个白骨累累,地?下埋着的或许比地?上走着的还?多,所以才命名为?白骨坡。
但随着气候变化?,那地?方沟壑纵横如树皮褶皱,林荫深隐宛如遮天盖日,寻常人?进去准得迷路到死,哪怕是带着本地?的向导,也未必就能安安全全地?出来。
寇子今因此恼道?:“这厮敢约我们在那儿见面?这怎么看,怎么看都像个调虎离山的计策。还?是不去为?好。”
而且三?日后是个很虚泛的数字,到底是第三?日的什么时辰,这也没说。在白骨坡的东边还?是西边,也没讲清楚。到时人?去了,两眼一抹黑,怎么办?
陈风恬却道?:“去还?是要去的,既然?是调虎离山,怎能不将计就计?更何况,沈君白和?莫奇瑛都在他们手上,我们总得寻人?,提前去那边摸个底儿,看他们有没有埋伏的人?手。”
梁挽道?:“那这三?日,我先?去那白骨坡探一探?”
他一说要探路,我就道?:“你若是去,我也去。”
梁挽却睨我一眼,笃定地?反驳道?:“你这伤势才养了多久?你这几日就在酒肆里好好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他耍什么强势啊?我下意识地?嘲讽道?:“我的好挽挽,你来这明山镇才多久啊?白骨坡怎么走你知道?路么?”
梁挽先?被我顶过去的话噎了一瞬,后又因为?我当众叫他的名儿而红了半脸,我说完才发现嘴巴又快了,寇子今则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俩之?间的微妙互动,哼了一声,恼声间杂怒意。
“什么东西,背地?里叫我小王八,却叫他挽挽,有你这做朋友的样儿吗!?”
“不喜欢小王八?”
我冲他高贵冷艳地?抬头一问。
“那我的小今今?”
寇子今被雷得从头到尾过了一道?电。
整个人?瞬间从椅子上冲天而起,直撞树顶!
等他倏忽落地?,脚步乱震,像踩在什么滚烫的油锅上,又抖了双臂,像要抖掉一些?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这么夸张嘛?以后要不要试着叫你小子子,看你会不会被雷得更厉害?
被雷到后,他发现我还?在呵呵地?笑,已是恼了,发现陈风恬半笑不笑地?嗑起了瓜子,更是瞪眼,发现梁挽脸上不笑但眼里在笑,他就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半嗔半怒地?指着我们仨,最后只指向了我。
“我和?你认识了三?年你叫我小王八,你和?他认识才多久?你和?他什么关系啊?啊!不管什么关系,反正不行不行,你也得叫他点儿狠的……”